他?像是一場幻夢,像是午夜裡?一場旖旎的美夢。
蕭緋在頭痛欲裂裡?眼睜睜地看著幻夢消失。消失之後,蕭緋只餘留空蕩蕩的失落。
蕭緋的腦海裡?突然冒出母親佐伊的話。
——小緋,我不是恨你,只不過,愛得太過痛苦。
霧霾散發之前,還是不要離開山洞。
林硯檢視完阿特肯斯的霧,腦海清醒後,他?重新回?到了山洞,特意避開了火光周圍的男生,他?安靜地垂著眼睛,坐在陰影處。
時間消弭在白霧的溶解上,火光逐漸偏移在林硯的周圍,他?的身邊又重新圍滿了形態各異的男生。
蕭緋提著獵槍,他?拎著白狐,走?進山洞時,第一時間察覺到山洞內詭異的氣氛。
沒人說話,山洞裡?的氣氛像是把彎到極致的弓,岌岌可危的維持最後的平靜,又帶著難以描述的緊張,似乎在警惕對?方的動作。
林硯沒看任何一個人,黑眼睛注視著火光,臉上沒什麼?情緒,偏高的眉骨陰影落在面頰上,眼尾卻像是把小鈎子,有種冷淡的魅意,偶爾眼皮上浮現出紅意,帶著些可憐的破碎感。
雜糅的、矛盾的。
可憐又可恨,可愛又可憎。
蕭緋一時沒回?過神,白狐即將掙脫他?的手?時,他?忽然回?過神,拎緊了白狐,視線卻無意識地落在林硯懷裡?的小雪豹。
他?微愣,微不可查地放了放手?中想充當食物的白狐。
白狐掙開蕭緋的手?。
阿特肯斯的生物很有靈氣,尤其是狐貍這種生物,黑眼睛一轉,就知道那?個人最好說話,甩著尾巴,直接鑽進了林硯的懷裡?。
被碰瓷的林硯微驚。
小雪豹探出腦袋,清澈地看向小狐貍。
蕭緋盯著林硯詫異的視線,他?驀然回?過神,蜷縮了下指尖,手?中的獵槍滿是涼意,他?將獵槍背在了身後,隨意坐下。
火光微微照亮林硯漂亮的面頰,他?垂著眼,有些想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山洞外驀然冒出急切的腳步聲?,好半響,一個猛子,紮進了山洞。
後勤人員下發了失蹤名單。
伊桑恐慌地盯著失蹤名單上林硯的名字,他?跑了好久,不抱希望的時候,驀然望見?了林硯,胸廓重重的起?伏下,聲?音帶著哭腔:
“林硯,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話音剛落,驟然感受到強烈的排斥感。
好幾雙不同瞳色的眼睛落在伊桑的身上,像是動物世界排斥其他?雄性靠近領土的強侵略性和獨佔.欲。
伊桑的頭皮發麻,他?驀然一驚,才看清了山洞裡?的場景。
五個身形高大、體格強.健的男生性格不同,神情各異,連發色和瞳色也?完全不一樣?,卻幾乎以包圍的狀態,圍坐在林硯的身邊,像是守護珍寶的野獸,無差別的攻擊著其他?人,散發著強烈的排外感。
林硯像是個漂亮的小羊羔,懵懵懂懂地望向他?。
伊桑心髒霎時提到嗓子眼,幾乎能預見?白菜被野狗順走?的場景,他?一怒之下,怒了下,又不敢說話,只好拉出個似笑似哭的笑容,還是林硯朝伊桑彎了彎眼睛,解釋道:
“我的手?機和通訊裝置全壞了,沒有聯系你。”
“謝謝你,伊桑,外面霧氣消散了嗎?”
伊桑連忙地點了點頭,跑到林硯的身邊,強行?壓抑著哭腔:“原來通訊裝置和手?機都壞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林硯,嚇死我了。”
林硯安撫他?道:“我沒事。”
似乎察覺到毫無威脅。
山洞裡?那?股強烈的、不滿的凝視感驀然間消散,像是驟然被套上鎖鏈的野獸,被人強行?關?進了籠子裡?,不敢發出激烈的動作,只能面露垂涎地盯著玻璃罩裡?的山荷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