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們自發交談著奉承著,視線若有似無的盯著古堡西邊陰影處的動靜。
林硯剛回過神,他就來到了宴會的中心,手裡還拿著疊牌。
這本書尚且存在的世界意識操控著他的身體,將他帶到了這場宴會,也將他帶到了金碧輝煌的中心,讓他代替原主走完這場劇情。
人頭攢動、紙醉金迷,長期遊走在名利場上,帶來的矜傲。詭異的、滿是惡意的視線審視般的掃過林硯的全身。
林硯盯著牌桌,迅速的判斷了目前的處境。
他在發牌。
他現在是荷官。
原書裡也有這個情節。
原主因為f4的紅牌,被請到了宴會上發牌,原主不會發牌,也不懂牌局的規矩,在宴會上笑料百出,最後還是主角受沐瀾像天神一樣出現,帶走了原主。
林硯不知道這個世界裡,還有沒有操控著他的世界意識。
他可以死,但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不知危險的情況下,林硯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先跟著劇情走。
林硯微垂眼,明明他的身份是宴會上的低端。可他是站著的,本來就比位置上的人影高了一截,生出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林硯未穿書前,他在賭局上熬了兩年。,也當過荷官。
洗牌、切牌。是林硯儲存在記憶裡的本能,稱得上如雲流水。
剛才那個彷佛被操控的傀儡逐漸消失,展現出現在這身軀殼原來的模樣。
人影們暗自審視著林硯的動作。
林硯好像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柏珩來得有些晚,他沒下樓,黑發裡夾雜些挑染的綠,明明是奢華的宴會,他卻穿著身鬆垮的沖鋒衣,步態懶洋洋的,抬起一點眼皮,百無聊賴的掃視下方宴會。
主位附近有個男生。
奧羅拉的校服是用綢緞製作的。
綢質的襯衫微楊,顯出一截纖細的腰身。 生了張漂亮的臉,沒有對應的權勢,浸在紙醉金迷裡,宛如泡得有些晶瑩的玉石,像是易碎的瓷器,不折的竹。
柏珩散漫的視線盯了幾秒,注意到男生耳後有顆紅痣,鋪在雪白的膚色上,彌漫的、難言的曖昧。
牌面剛成一局。
摸過千萬次牌桌的大少爺們自然能品味出林硯熟練的程度。
大少爺們似有若無的看了眼林硯,剛想說話。
噌得聲,古堡停電了。
窗外龐大的,鋪天蓋地的雨霧直下,彷佛要驅逐外人。
林硯眼前一片發黑,他說不上來話,像是被困在軀殼裡,見著宴會的人影離開,人聲消失,被動得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在移動,在眾人不懷好意的眼神裡,麻木的走回特優生的寢室。
奧羅拉的雷雨季彷佛像一個獨立的、隔絕外界的末日。
林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躺在了床上。
窗外天氣放晴,他又恢複自如。
桌面了放了各種各樣的邀請函。
林硯直接將邀請函扔進垃圾桶,他按了按發脹的眉心,思考著現在的情形。
他不能被操控。
林硯甚至想到了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