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不是。俺不是快遞。”湯穢又把畫抱在了懷裡,“俺得自己把這個給他。”
保安覺得這人有點磨磨唧唧的,不強行往裡闖,但也不說要走。
這會兒正值中午,兩個保安換班去吃飯。
後來的這個保安不像之前那個那麼好脾氣,掃了一眼湯穢,就讓他趕緊走。
“俺在這兒等著行不行?”
“等?等什麼?你在這兒等誰啊?”這個保安把門拉開,做了一個“請出去”的手勢,“你杵這兒,誰也見不著,還得耽誤我工作。”
湯穢平生最怕給人添麻煩,而且初到城裡,深知自己什麼規矩都不懂,聽人家這麼說,只好離開了。
他走出保安室,冬日的陽光明媚但沒有絲毫溫度,微微的寒風吹來,灌進脖子裡,還是覺得冷。
他覺得肚子餓了,想著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吃飽了再說。
於是又沿著原路往回走,打算找個地方吃口飯。
他怎麼來的就怎麼回,抱著畫,手凍得通紅。
走了五百多米,竟然開始下雪。
太陽還高懸在天上,雪花落下被照得亮晶晶的,像鑽石。
他在路邊站住腳步,竟然欣賞起這美景來。
他沒注意那輛黑色的轎車是什麼時候駛過去又開回來的,畢竟那只是一輛陌生的車。
可那輛車竟然在他面前停下了下來,幾秒鐘後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下了車。
“你這又是玩的哪出?”男人氣勢洶洶地沖著湯穢走來,“你穿成這……”
話沒說完,當湯穢看向他,對方禁了聲。
眼前的男人一米八多的個子,黑色短發戴著金屬鏡框的眼鏡,看起來斯文有禮,在看到湯穢臉的一瞬間,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
“抱歉。”他很快道了歉,“我以為是我朋友。”
湯穢對他笑笑:“沒事兒,俺也總認錯人。”
男人看看他,迅速將他打量了一番,再次道歉之後就上車走人了。
湯穢的肚子咕咕叫起來,這小插曲結束之後,他又抱起畫,繼續往前走。
這得走多久,能找著個吃飯的地兒啊?
湯穢在心裡嘆氣,覺得索宥桉肯定沒什麼錢,不然咋可能住得這麼偏遠呢?這都不是城裡了吧?
這麼琢磨著,那輛黑車竟然又停在了路邊,等到湯穢路過時,車上的男人開啟車窗對他說:“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俺自己走就行。”
男人打量了他一番,繼續說:“你要去坐車?還是去什麼地方?大冷天的這麼走,得走到什麼時候去。”
他下了車,主動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剛才我把你認成了我一個朋友,也算是有緣,我送你一程,當是道歉。”
“不用這麼客氣。”湯穢笑,“俺都走習慣了。”
對方沒有說話,而是等在那裡。
湯穢想起坐地鐵時那個好心的姑娘,再次覺得城裡人都是熱心腸。
他這會兒也確實餓了,還不知道吃飯的地方在那兒,索性說:“那謝謝了,俺就想找個地方吃口飯。”
他走錯去,對方幫他把畫放到了後排座椅上,又給緊張地坐在副駕駛的他繫好了安全帶。
“吃飯啊。”男人瞭然地點了頭,“行,正好我路過附近的商場,那邊就有吃飯的地兒。”
湯穢開心了,抓著安全帶嘟囔了一句:“你們城裡人可真好,俺都沒想到你們這麼熱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