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早就料到了,他們村裡很多有姐弟的家庭都是這樣的,弟弟闖禍,姐姐給收拾爛攤子。
“這錢俺不能要,它不一樣。”湯穢說,“惠姐,王全都十九了,不能每次他幹了啥,都是你給找補。你是他姐,不是他媽,他不能這樣禍害你。”
王惠眼睛紅了:“俺知道你是好心,可俺也沒辦法啊。”
“有什麼沒辦法的?”索宥桉從屋裡走了出來。
他也看到了地上那個桶,猜到王全拍拍屁股走人,讓王惠來清理那紮眼的紅油漆。
“只要你狠下心,就能有辦法。”
王惠搖搖頭:“俺家就俺倆了,俺不照應他,那咋整呢?”
索宥桉看看眼前的人,覺得有些可悲。
“姐,你真的懷孕了嗎?”湯穢突然問。
王惠愣了一下,眼淚刷一下掉了出來。
“沒了。現在已經沒了。”王惠抬手蹭了蹭眼淚,“外頭那些話俺聽見了,俺會挨家挨戶跟他們說明白,這孩子不是你的。湯穢,真的對不住,俺給你添麻煩了。”
湯穢皺著眉看她,最後錢沒要,也沒讓她給收拾院子。
王惠走後,索宥桉說:“那個叫王全的臉皮怎麼那麼厚呢?”
“習慣了。”湯穢有些難過地說,“他們這些人,都是習慣了。”
王家姐弟的那場鬧劇對湯穢影響不大,盡管外面謠言並沒有徹底根除,但他本人對此並不在意。
“俺又沒幹過,俺怕啥。”
索宥桉覺得他這人生態度還挺值得學習的,多少有那麼一點點羨慕。
就這樣到了臘八節,湯穢給那三個來家裡吃白飯的做了臘八粥。
而索宥桉給湯穢畫的全家福,也終於畫完了。
湯穢特別喜歡,喜歡到小心翼翼地貼在了大屋的牆上。
楚商羽又在陰陽怪氣:“我絕對能比他畫得好。”
“那你倒是畫啊,”索宥桉站在湯穢身邊,得意洋洋,“人家湯穢怎麼沒找你畫呢?”
“我們小湯穢是怕我累著!”
湯穢打了個寒顫。
楚商羽笑盈盈地看湯穢,他是真挺喜歡這個小土包子的,什麼都不知道,但好像又什麼都懂似的。
比他以前遇見的那些人都好玩。
這幾天索宥桉有事兒沒事兒就攆他走,可楚商羽不想走,回去沒意思,他想近距離觀察湯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