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人精:要不你直接認輸得了,反正你也習慣了。
誰喜歡了?誰?
索宥桉直接發語音過去:“楚商羽!你給老子死!”
氣急敗壞的索宥桉拉黑了楚商羽,回到了屋裡,坐在炕的另一邊,和湯穢中間彷彿隔了一條太平洋。
湯穢感覺到對方情緒不佳,用餘光偷瞄。
過了會兒,湯穢說:“節哀順變吧。”
節哀順變?
我是該節哀順變啊!
索宥桉真的快被氣死了。
“會好的。”湯穢說,“時間久了就會好點了。”
索宥桉反應過來他在安慰自己,估摸著是以為自己還沉浸在“喪父”之痛裡。
“俺叔和嬸子剛走那會兒,俺也跟你似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湯穢說,“有時候覺得活著可沒意思了,俺都想過要不跟他倆去了得了。”
老楊發來訊息:少爺,大雪封路,八點前我們到不了啊。
索宥桉看了一眼訊息,沒搭理,抬頭看向了彷彿在自言自語的湯穢。
“可是俺沒那麼幹,俺要是也死了,就真對不住俺叔和嬸子的一片心了。俺得好好活,給他們把房子蓋好咯,再找個貼心的人,過一輩子。等俺老了,死了,下去見著他倆,才算是沒白費他們養俺這麼大。”
湯穢語氣很平靜,用淺顯直白的話說著那些生生死死的事。
索宥桉有一陣子也陷在類似的困惑中無法自拔,那會兒他在畫一幅畫,看了很多書和電影,想了很多有的沒的,為了創作一幅有關“生”的作品,他整個人都陷入了虛無之中。
那陣子他完全沒法繼續創作,整天喝酒發呆,然後在三更半夜抱著酒瓶子哭。
後來他作品即將完成的時候,他猛然頓悟,生或者死本身都是沒有意義的,有意義的是人本身。
只有當你去為它們下定義的時候,它們才有意義。
思考是不會有結果的,想找到真正的“生”的意義,就要行動去來,把自己放到具體的情節中。
在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折磨了索宥桉很久的虛無感也終於消散了。
後來他總是慷慨激昂地和別人說起自己這一段經歷,並洋洋自得,好像參透了什麼了不得的天機似的。
但人家湯穢一個沒什麼文化的小土包子,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索宥桉說:“你可真通透。”
“啥?”
索宥桉笑了:“誇你呢。”
湯穢也笑了:“那你也和俺似的,好好活,千萬別糟踐了自己。”
晚上八點十五,老楊沒有如約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