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願意相信了。
“啊,這個啊。因為我原本沒有名字。”
黎笑了笑:“當時的我嚴重缺乏社會常識,也不知道名字在我們那裡至少要兩個字,所以只挑了一個字當名字。”
“在我們那裡,「黎」是「黎明」的意思。”黎回憶著,“是因為我看過一次天光乍破的樣子,覺得很漂亮,就這麼決定了。”
太宰治篤定地說:“那天一定發生了什麼吧?”
“太宰老師,您的讀心術什麼時候也能教教我?”黎笑著嘆了口氣,“是啦,的確發生了一件事。”
“不過,我們要站在這裡說嗎?要不要去找一家店吃點東西?”黎從背後摟著太宰的腰腹,“一會兒又胃疼了怎麼辦。”
“嗯……好。”太宰治由他帶著,片刻後笑了一下,“其實黎君也很狡猾嘛。”
用一個故事勾著太宰治聽話,乖乖去吃早飯。
“我有什麼辦法?”黎安全落地,牽著太宰治的手推開店門,語氣哀怨,“所謂近墨者黑,都是太宰的錯哦。”
於是太宰治也笑了。
“歡迎光臨兩位需要點什麼?”
女性服務生甜笑著取來選單放下。
“你來選吧?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黎將選單推過去,太宰的手頓了一下,這才慢條斯理地翻看起來。
黎君用著女生的聲音。
那位服務生卻一點兒都不覺得詫異,掛著營業的微笑,開始推薦受歡迎的菜式。
太宰治點了兩份三明治,兩杯咖啡,一份水果。
黎清了清嗓子:“那麼,我開始講故事了。”
黎不存在「童年」。
並非是因為生活太過殘酷,沒有快樂的時光,只是字面意義上的沒有童年。
黎有意識的時候,或者說,剛一出生,就已經是個少年。
那個世界是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就連生命本身也可以被輕易地玩弄於股掌之上。
生命是娛樂生活的一部分。
娛樂至死的世界,生死被盛盤端上賭場,每個人都不想輸。於是投入資金,改造基因,製作兵器。
黎作為一個心智上的嬰兒,還懵懂的時候,就被推進鐵門,同類相殘。
不過,也幸好是一張白紙,做再殘酷的事情,也無知無覺。
黎肆意揮霍自己的力量,將操縱自己命運絲線的劊子手當作父母親人,有時候撒了半身的血。只不過被摸一摸頭發,誇獎幾句,就會很滿足地笑起來。
但這只是贏的時候。
黎雖然從基因層面就是為戰而生的傀儡,可與他作戰的對手們亦然。
黎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贏,九死一生的情況也不少。
可是他沒有「恐懼」這樣的感情,他只不過是嗅到血味就會興奮的野獸。
黎竭盡全力,燃燒生命一樣病態地戰鬥,直至昏迷。
剛醒來時,他聽到自己的「父母」說,他沒有用了,再改造花的費用不如重新做一個出來。
黎沒有驚動他們,第一次陷入迷茫。
這一切是正確的嗎?
他們的愛是真的嗎?
我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