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嗯……”黎聽見自己這麼說,“說得也是呢。那……”
要我離開嗎?
“不,”太宰說,“我需要一個許可權,能讓我相信,黎君永遠不會背叛我的許可權。”
眼前的惡魔態度良好,語氣柔和,循循善誘道:“黎君這麼多種類的異能力,要做到這個應該也不難?”
黎幾乎是潛意識裡鬆了一口氣。
是嗎,只是這樣啊。
心髒依然在劇烈地收縮,簡直要絞出血來,但黎笑了笑,向他的老闆走近。
“太宰,”黎在床旁牽起他一隻手,像初見的那個夜晚一樣教他,“跟著我的軌跡走哦。”
青色的靈力線在前,藍色的緊隨其後。因為人間失格的異能特性,藍色不斷地將青芒吞噬,漸漸結成一個複雜的陣。
“太宰,”黎輕聲叫他,“看我。”
被這聲音裡的壓抑一驚,太宰治猝然抬頭。
黎垂眸,很淺很淺地在他眼尾落下一個吻。
與此同時,黎握著他手向前送,太宰的指尖穿透了他的心髒。
琥珀色的眼睛瞳孔驟縮。
撲通、撲通。
溫熱的心髒毫無保留地為他敞開,只要太宰願意,指尖的方向稍微一轉,就能讓黎君痛苦萬分。
後悔,愧疚,心疼?
不,比起這些,太宰心中扭曲的控制慾萬年難得地飽餐了一頓,心中全是快意,全是惡劣的滿足感。
只是……那個吻。
它讓太宰治無比鮮明地意識到,黎君這樣做不是輸給了他的陰謀,只是因為黎君在意他。
在意到為了他傷害自己,在意到怕他刺進心髒時感到不適而特意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居然在這種事情上為他感到擔心。
就好像,太宰治不是手中沾滿罪孽的港黑首領,太宰治只是太宰治。
太乖了。
柔弱的兔子將自己最嫩的肉放在野獸嘴邊,還要貼心地提醒它慢點吃小心硌牙。
這簡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好了。”黎直起身,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這裡刻下了一個異能迴路,太宰能隨時知道我在哪裡。”
“然後,”黎頓了一下,“如果太宰觸發這個迴路的話,人間失格將無視距離對我生效。”
黎說這些話的時候,語調平靜無波,也沒有看他。
太宰治知道自己傷了他的心,更知道,黎君打算就此揭過不提。
不詢問,不責怪,不索取。
就好像他認定了自己對太宰來說是無關緊要的。
簡直笨得要命。
太宰治握了握手,豎起指尖一勾,啟用了那個迴路。
“唔!”
黎沒想到太宰現在就要驗證,平地踉蹌了一下,差點沒能站穩,太宰伸手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