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泊舟手臂還撐在她身側,臉被打到一邊,眼淚砸落,在她滿是怒火的目光裡,將面頰埋在她肩上,壓抑哽咽地哭出聲。
“對不起……”
他說,“求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別離開我……”
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留住她,怎麼讓她回到自己身邊,“棠棠,你知道我經歷了幾次手術才能改頭換面重新回到你身邊嗎?”
“傷口每天都會很疼,每次我都會想起你,想到可以換個新身份重新來找你,我就不疼了……”
“你疼疼我,好不好,求你……”
耳邊是他壓抑無力的哭聲,簡棠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閉了閉眼睛。
許久後,她緩緩開口:“我餓了,陳泊舟。”
趴在她肩上哭的男人聞言胡亂地蹭了蹭臉上的淚痕,松開她,坐在床邊:“你想吃什麼?”
簡棠問他:“這是哪裡?”
陳泊舟沒回答。
簡棠用被子蓋住被撕毀的衣服,又問了一遍:“這是哪裡?”
陳泊舟此時才開口:“四方城郊區。”
簡棠:“經三路那家的牛舌酥和饊子。”
陳泊舟看著外面陰雲密佈的天色,要下雨了:“好。”
他手掌託著簡棠的面頰,“你在這裡等我,這裡沒有車,也沒有人,你方向感不好,跑出去會讓自己受苦,你不會那麼做對不對?”
簡棠手指輕捏,點頭。
陳泊舟唇瓣貼在她額頭上,“我不會給你把腳銬解開,但是長度足夠你去洗手間,你讓我做任何事情我都會做,別把自己折騰受傷了。”
他知道,她是要支走他。
但整棟別墅四周都是高牆,她跑不了的。
陳泊舟走後不久,陰霾的天色就下起了雨。
黑雲翻滾,黑壓壓的像是整片天色都要陷下來。
簡棠拖著腳踝上的鐵鏈,在洗手間找到了可用的黑色發夾。
沈邃年逼著她學防身手段,自救技巧時,簡棠還覺得他在杞人憂天,在她掰直發夾幾次嘗試撬開腳銬的那瞬,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種腳銬的構造並不複雜。
是陳泊舟對她能力的輕視,也是沈邃年教導她時的未雨綢繆,讓簡棠就這樣得以脫困。
簡棠找了衣服換上,跑到院中嘗試開門,這次她的運氣沒那麼好,高牆深院的前後兩扇大門高達三米,她像是被困在牢籠中的鳥雀,掙紮半天換來的逃脫無望。
雨越下越大。
黃豆粒大的雨珠砸在面板上。
簡棠前前後後已經折騰了兩個多小時。
身上早已經被雨水打濕。
依據她的猜想,最多再有半個小時,陳泊舟就會回來。
在雨水冷冽的沖刷下,簡棠仰頭看到了別墅頂層的天臺。
陳泊舟開車回來時,一眼就看到了身體搖搖晃晃站在坐在天臺邊上的簡棠。
她瘦弱的身體好像隨時都會被這惡劣的天氣從天臺吹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