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棠沒想到他會因為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就去把那跟陳泊舟胎記相似的疤痕去掉,“他……已經不在了,你沒必要做這樣的事情。”
季序:“我不想因為你對他的厭惡,而對我也産生排斥心理。”
人死如燈滅,簡棠覺得自己跟陳泊舟之間很難簡單地用是否厭惡來評判。
他們真的曾經有過彼此最美好的時光,只是人心易變罷了。
沈邃年沉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相似的疤痕……
晦暗的目光落在季序臉上。
市場上削骨整形的技術早已經成為完整的産業鏈,斷骨增高,改換性別,只要豁出命去,脫胎換骨、改頭換面都不是什麼難事。
但也總有改變不了的東西,比如指紋,比如dna。
商務車來接沈邃年去機場,臨走前,沈邃年透過車窗看著站在簡棠身邊的季序,吩咐道:“查查那個人……是不是陳泊舟。”
特助微頓:“沈總懷疑此人偽造身份?”
沈邃年眸色幽沉,“仔細查,還有陳泊舟那對父母。”
獨生子死了,這麼消停的父母,罕見。
特助:“是。”
簡棠看著駛離的商務車,沈邃年這次走得很幹脆,她在港城陪在他身邊的那段時間,他每次出差都會跟她交代許多事情。
即使他本身不是多話的人。
現如今他們才更像是成年人之間一夜情後的關系,深夜裡縱歡,白日一拍兩散。
“你愛上他了,是嗎?”
季序的話,將簡棠的神志拉回。
她回頭,對上季序泛紅的眼尾,他的目光,再次讓簡棠想到了陳泊舟。
簡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今天照常上班,你該去美容院了。”
話落,她往回走,準備去換上班穿的衣服。
季序盯看著她的背影,她轉身時發絲間、身上,都有跟沈邃年同樣的味道。
他們昨晚,又睡在一起了。
棠棠,你怎麼還能喜歡上他呢?
你不該恨他……如同恨我一樣嗎?
季序跟著簡棠回了家,在她開啟門時,從後面用浸滿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簡棠掙紮時,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道道血痕。
季序如同不知道疼一樣,輕聲安撫著她,“棠棠,沒事,沒事,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不會傷害你……”
簡棠的掙紮越來越輕,閉上的眼睛滑下一道驚恐的淚痕,砸落在季序的手背上。
他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側臉:“沒事了,沒事了……”
煙城機場。
沈邃年登機前給簡棠發了條資訊:【走完最後的競選流程,我來找你】
訊息發出去,直到飛機升空的前一刻,沈邃年還在等她的回複,卻遲遲沒有等到。
機場外,煙城逐漸成為視野裡一個看不真切的小點,而後外面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常年當空中飛人的沈邃年,卻忽然因為飛機的不斷攀升,有些胸悶氣短,心髒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