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序意味深長地把話題扯到沈邃年身上。
只差明說,這事兒像是沈邃年的手筆:“商業、政t,都遊刃有餘,布個小局不過是他抬抬手的事情,不是嗎?”
“聽說……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對你施展手段……”
簡棠濃密卷翹的睫毛輕顫,看向鏡頭中即使是競選進行到白熱化,依舊穩坐釣魚臺的沈邃年。
港城。
莫周旋:“你一開始就知道沈家表面上支援民主黨,實際上是支援的現任特首連任?”
沈邃年:“嗯。”
辦公室內燈光昏暗,莫周旋靠在偌大的辦公桌前,看著八風不動坐在那裡飲茶的沈邃年。
“……只有此次踢走自由黨,才有跟現任特首打擂臺的機會。”
而沈邃年,才有觸及沈家最根本利益的機會。
沈邃年深沉的眼眸掀起,“自由黨三分天下,黨魁老喬、老喬的徒弟劉二、老喬的女婿趙三,看似密不可分,實則內鬥已久,子不知父,父疑子,古往今來,不會有一個贏家。”
無論是任何權利下的上下級關系,不類己嫌惡,類己是忌憚。
老喬已經年邁,人老最怕的就是失權,而手下的兩名強將又正值盛年,這種情況下,離間是最好的一步棋。
莫周旋問他:“你想押寶誰?”
沈邃年眼眸明明滅滅,骨節分明的手指徐徐摩挲著杯沿,驀然削薄唇角勾起:“全部。”
老喬、劉二、趙三,都會收到他拋來的橄欖枝。
沈邃年從莫周旋的辦公室出來,特助便走來同他彙報:“沈總,維多利亞小姐那邊的合同一直沒訊息,我剛調查了一下,似乎是……她開在煙城的美容院出現問題,這些時日一直在處理麻煩。”
沈邃年側眸。
特助見狀忙補充:“已經讓人具體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當務之急,還是拿下自由黨,挺進最後的決賽圈。
以沈邃年的能力,日後幾個美容院開不起來。
但這只是局外人的看法。
沈邃年漆黑眸光不見底色,這是簡棠第一次單獨創業,世人總以為年輕要多經歷挫敗,卻不知這挫敗最損傷心氣。
年少心氣最是難得。
“三日後晚間,給我約煙城相關部門的領導。”
三日後,是跟自由黨結束競選的當晚。
“您已經多日沒有好好休息,莫先生特意請了專業的按摩師,希望您此次競選後能好好休養幾天……”特助勸說的話只說了一半,便在沈邃年沉眸注視下盡數嚥下去:“是,我這就安排。”
“阿嚏。”
“阿嚏。”
煙城的簡棠接連打了個兩個噴嚏,她抬手蹭蹭鼻尖,有些發燒。
是累的。
她最近實在焦頭爛額,衛生健康部門跑了好幾趟都沒有效果,她不是沒懷疑過跟自己有過節的兩家美容院,但是在她去港城的這段時間,兩家的負責人已經離開煙城。
彷彿一切都在驗證季序的懷疑。
這天,簡棠花錢託了關系得知負責她這事兒的幾位領導準備在一煙城特色酒家吃飯。
簡棠聽到負責的人員來得那麼齊,忙讓人將所有産品相關證件簡明扼要地整理出來。
顧不上去掛點滴,便開車來守著。
她到時,酒家大廳的幕布上,正在回放四個小時前港城競選的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