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棠沒回答,只說:“我要見周稚寒。”
警員互相對視一眼,卻直接拒絕了她的請求,並告訴了她一件讓簡棠不安的事實:
周稚寒出國了。
可簡棠明明記得,周稚寒說過今年會在港城過年。
沈邃年上次被暗殺是在公海上,那時周稚寒尚能第一時間跑過來檢視,此次就在他這個警務處長之子的眼皮子底下,遊艇還是他準備的,怎麼會出這樣大的岔子?
“我要找律師,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沉默。”
警員聞言,什麼話都沒說,卻是直接從審訊室離開。
那模樣大有就這樣跟她耗著的姿態。
簡棠起初只以為是比拼耐心,但漸漸事情的發展就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被允許喝水、上洗手間、甚至是閉眼休息。
審訊室兩面牆壁,一面玻璃,一面門,安靜的只有她自己呼吸的聲音。
口渴和睡眠她還可以忍耐,但想要去洗手間的急切卻不會因意志力的強弱而消減。
房門被反鎖,任憑簡棠怎麼敲門都無濟於事。
她的腸道好像在痙攣,好像膀胱要炸開,疼到她快直不起腰。
簡棠額頭已經溢位冷汗。
她沒辦法再坐立,人靠在牆上,雙腿緊閉,無盡的羞恥和被剝奪尊嚴般的羞憤讓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椅子狠狠地朝那扇單向窗戶狠狠砸去,以此宣洩她心中憤恨。
這裡面沒有時間,簡棠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但是她想應該沒到二十四小時。
他們該是清楚她在這座城市舉目無親,才會這般的肆無忌憚。
身體痙攣到要昏迷前的一刻,簡棠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到沈邃年。
她想,人果然是天生慕強的,即使她跟沈邃年因為他毒辣狠絕的手段已經撕成這樣,可她還是禁不住的去幻想,如果沈邃年沒事,她在這座繁華城,應該不用經受這樣的欺辱。
簡棠捂著肚子,冷汗淋淋時要痛死過去時,房門這才開啟,有人將她攙扶出去。
簡棠從隔間出來,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折騰,暈倒在洗手間門口。
欣賞夠她窘態的沈浩天點燃雪茄,淡笑:“送她去醫院,人別死了。”
這是他們交易的一部分。
他是個信守承諾的合作者。
簡棠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
她聽到走廊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過來,都在討論著同一個名字——沈邃年。
昔日眾人提及太子爺的名字不是敬畏就是崇拜,此刻簡棠卻只聽到了唏噓和嘆息。
護士來檢視她的情況,告訴她:“如果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隨時辦理出院手續。”
簡棠聲音沙啞,問:“沈邃年找到了?”
現在整個港城都在談論的事情,護士怎麼會不知情,“找到了,情況卻不太好。”
簡棠卷長濃密的睫毛微不可察地輕顫:“怎麼了?”
是那槍傷嗎?
護士壓低聲音八卦:“警方把人撈上來送醫治療槍傷,結果這位太子爺當場毒癮就發作了。”
簡棠狠狠一怔,她在港城的這半年間,從未見過沈邃年碰食違禁品。
護士:“現在媒體都在報道,沈氏集團董事會要將他除名,以他名義進行的生意往來也全部被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