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收下錢,“我知道的不多,就是好像,沈總很生氣,好像還說要讓他為今天的所為付出代價什麼的……”
簡棠臉色一白,已經大致能拼湊出個大概。
昨天下午的不歡而散,到底還是惹怒了沈邃年要出手對付陳泊舟,便有了她聽到的那通電話。
當第二天陳泊舟知道這件事情後,便找上門跟沈邃年理論,兩人再次爆發矛盾,陳泊舟離開後,餘火未消的太子爺,就製造了一起車禍。
或許是為了給陳泊舟一個教訓,又或許本身就是下了死手,但無論是哪種初衷,最終的結果便是陳泊舟死在那場車禍中。
簡棠失魂落魄地走出沈氏集團,她坐在路邊,想起跟陳泊舟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他們是真的有過很多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
鮮衣怒馬的少年,青澀到對視都會臉紅的年紀,他們擁有彼此所有青春懵懂的愛戀,往後,再遇見多麼精彩的人,擁有多麼璀璨的經歷,都無法被代替。
簡棠想過跟他兩不相欠,想過跟他再也不見,卻沒想過他的生命會定格在二十三歲。
港城今天沒有太陽,陰雲沉悶,卻敵不過她此刻心情。
她心思幾番起伏間,一道穿著貴氣逼人的身影在她身邊坐下。
是沈家三房,沈邃年的三媽——趙芸琦。
簡棠此刻沒有多餘的心思應對這個口腹蜜劍的女人,起身要離開,卻因趙芸琦的一句話腳步僵在原地。
趙芸琦:“沈邃年能為了得到你,找人拆散你跟未婚夫,你就沒懷疑過,他會不會為了讓你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讓你先失去父母的庇護?”
港城的冬天沒那麼冷,此刻簡棠卻覺得徹骨的涼,她沒有回頭,但趙芸琦的聲音卻像是爬滿她全身的蛇,緊緊將她纏繞,也困鎖住她的腳步。
“沈邃年能利用沈霏玉毀掉你跟男友多年的感情,你就相信你父親跟沈淳美真是在你母親亡故後才在一起?”
“一個沈淳美可以讓你失去母親,還能搶走你的父親,她們母女輕而易舉地就搶走了你身邊所有的倚靠,一個無人疼愛的小姑娘,的確是比一個有父母關愛有青梅竹馬寵愛的嬌嬌女更好得手,不是嗎?”
簡棠的腦子像是一瞬間被炸開。
她失去了所有的反應能力。
趙芸琦從後面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邊低語,“沈邃年此人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被他盯上的獵物,從沒有過能逃脫的先例,你是個聰慧的姑娘,就甘心一輩子被仇人困在身邊,任他享受你年輕的肉體?”
簡棠垂下的手,捏緊衣角。
“嗡嗡嗡。”
她的手機響了,是沈邃年給她的回電。
簡棠緊緊地握著手機,卻一直沒有接聽。
趙芸琦將她此刻的反應盡收眼底,唇角勾起。
沈邃年給她接連打了三通電話,簡棠都沒有接,他抬手扯動領帶,神情有些不耐,餘光掃見自己被替換的花瓶,眉頭緊皺,沉聲道問:“原來那個花瓶為什麼換掉?”
楊秘書:“下面的人說是三少爺來時不小心打碎了,重新讓人買了一個。”
沈邃年狹長的眸子眯起:“沈浩天?”
作為沈氏集團股份僅次於沈邃年的存在,沈浩天近些時候是越發蠢蠢欲動。
換掉花瓶是小事,但沈邃年直覺不會這般簡單,“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