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棠此刻終於反應過來,他的反常是因為什麼。
陳泊舟竟然無可救藥地將她認成董琦。
他現在是在憤怒“董琦”不像他印象中的簡棠了。
原來,也不是店員變了,該是陳泊舟在她離開後,不止一次地帶董琦來挑選衣服,所以店員也將她當作了董琦。
簡棠只覺得此刻的這一幕荒唐至極。
她唇角流露出來的嘲弄笑意,刺疼了陳泊舟的神經,讓他的頭又一次疼起來。
他掐著簡棠的手緩緩松開,痛苦地拽扯著自己的頭發,“去換衣服。”
他說:“馬上把衣服換了!”
簡棠重獲自由呼吸的機會,捂著脖子咳嗽不停。
店員見狀,好心地把她扶到換衣間,“董小姐,你的衣服。”
店員對她的稱呼,徹底印證了簡棠的猜測。
簡棠深吸一口氣,她這次回來,是為瞭解決母親墓地的事情,沒必要節外生枝。
她思索兩秒後,將錯就錯,把衣服換了。
至於妝容,店員貼心地給她遞上了卸妝巾供她使用。
簡棠再次出來時,臉上什麼妝容都沒有,身上的衣服也是大學時期慣有的穿搭。
陳泊舟怔怔地看著她,將她牢牢抱在懷中,像是要嵌入骨血,喃喃喚著她:“棠棠……”
他的棠棠又重新回到了他身邊。
從服裝店出來,四方城下起了雪。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陳泊舟牽著簡棠的手,沒有開車,他身上的戾氣散盡,跟她一起漫步在初雪中,“你最喜歡雪了,每次四方城下雪,你都很開心。”
雖然從小在北方長大,每年冬天都會看到雪,但看了二十二年雪的簡棠還是每次都歡喜。
她今年冬天在港城,不會見到雪,沒想到只是回四方城祭拜亡親,卻撞見今年初雪。
簡棠仰起頭,看著片片雪花飄落,下意識伸手去接。
陳泊舟看著她跟簡棠一般無二的反應,痴痴地望著她,紅了眼眶。
簡棠頓了頓,收回手,思索找個理由離開,陳泊舟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你還活著是不是?”
他神情激動,“棠棠你就是還活著是不是?”
陳泊舟握著簡棠的手在不停地顫抖,“你還活著棠棠……”
他傾身、彎腰,想要吻她。
簡棠身體微微後仰,不無諂媚地開口:“陳少,我就是你的棠棠啊。”
只一瞬,如同歲月凝固。
陳泊舟臉上的歡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皸裂、瓦解。
他的棠棠不會露出這樣諂媚逢迎的表情。
也不會叫他陳少。
陳泊舟的頭很疼,他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簡棠,頭疼得要炸開。
“棠棠,我的頭,很疼……”
自她離開,他的頭疼症就時常發作。
遍請名醫,卻都找不出解決的辦法。
所有醫生都判定他的腦部沒有病變,沒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