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沈邃年依靠在欄杆上,手中拎著半瓶紅酒,就那麼看著她輕盈靈動地起舞。
一舞畢,周遭滿是掌聲喝彩。
金發碧眼的女人聽到江雨濃叫她棠棠,便稱贊她人如其名,“小天使,像很甜的糖果。”
要離開的沈邃年聽到小簡棠英文流利地開口:“美麗的姐姐,我叫簡棠,不是糖果的糖哦,是海棠花的棠,海棠花,是中國的‘國豔’,我頭上戴著的花就是海棠花,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天天開心。”
沈邃年沒有回頭,卻好像能看到她摘下頭上發簪,笑容綻放的模樣。
那驚鴻一瞥,是沈邃年第一次見到簡棠。
細枝末節他都還記得,但簡棠已經忘記,她望著沈邃年滿是回憶的眼神,想到的是——
在他留學生涯裡,在那一個平凡的午後,他見到的起舞的姑娘,應該就是讓他心心念唸的白月光吧。
“簡棠?”
“簡棠真的是你。”
陳父陳母這幾個月來因為陳泊舟和簡棠感情破裂的事情焦頭爛額,家中生意受到了嚴重影響。
這兩天才到港城想要尋求新的合作,沒成想只是簡單來吃個午飯,會碰上簡棠。
起初陳母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不敢置信地走近這才發現,竟真是活生生的簡棠!
她沒死!
簡棠對上陳母悲喜交加的目光,一時僵在座位上,直到被陳母激動地抱在懷裡。
面對她的死而複生,陳母激動得不能自抑:“你真的還活著,你還活著,棠棠……我前兩天還夢到你,夢到你母親怪我們沒有照顧好你,你真的還活著……”
陳父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但當視線移到簡棠對面的男人時,忽地神情頓住,“沈……沈總。”
沈邃年這張臉就是港城的明信片,被認出來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他的視線只在簡棠身上。
陳父見狀連忙拍了拍情緒激動的陳母。
陳母這才緩慢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簡棠對陳泊舟有怨恨,但陳父陳母一向都是她敬重的長輩,一直對她也很是關愛,此刻面對陳母的眼淚,簡棠有些無措卻還是開口。
“伯父伯母,如果可以……希望今天你們能當做沒見過我……”
“你們就當……簡棠已經不在了。”
陳母動了動嘴,話還沒出口,就先捂著嘴哭出聲。
陳父:“……簡棠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泊舟當時明明帶回了你的骨灰,當時媒體上都說……”
簡棠不提及具體的因由,只說:“我還活著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告訴陳泊舟,我跟他的事情已經是過去式,今後我們就該一別兩寬,再也不必見了。”
陳父還想說些什麼,被打擾用餐的太子爺已經神情不耐,“小海棠,聊完了嗎?”
這般親暱的稱呼,毫不掩飾。
也瞬間讓陳父陳母明白過來,簡棠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港城是怎麼偽造的死亡證明。
在這地界,還有什麼事情是太子爺辦不到的。
陳母神情萬分複雜,“棠棠你跟沈總,你們……”
簡棠:“是最近的事情。”
她從沒有對不起過陳泊舟。
陳母輕嘆一口氣:“伯母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是我們……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兒子……”
只是——
陳母看了眼冷麵不近人情的沈邃年,低聲問她:“棠棠,伯母能不能單獨跟你聊兩句?”
簡棠望向沈邃年。
沈邃年修長手指徐徐緩緩摩挲著杯沿,沒有點頭讓她去。
他的佔有慾向來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