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處理的?讓她別怕,然後讓念初去頂罪。
而念初只是沉默地接過染血的駕駛證。
他至今記得女兒走進警局時單薄的背影,像片被風雨撕碎的葉子。
“當時阮阮才二十一......”
“二十一就能買通法醫篡改屍檢報告?”陸老爺子“善意”地提醒道,“胎兒八個月,臍帶繞頸窒息——這才是真正的死因!”
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
溫志遠想起溫念初入獄那晚,他在書房燒毀原始報告時,窗外的茉莉開得正盛。
“你們溫家的事情我的確不該多管,但是,”陸老爺子停頓一下,接著把後半段說了出來,“實在是欺人太甚,你身為溫家的頂樑柱,溫家人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你們的門面,溫阮和溫薄言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溫志遠不敢吱聲。
陸老爺子威壓實在是太大,好在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點到為止,便出去了。
隨後,喬芳書帶著溫阮也一起進了病房。
喬芳書帶著溫阮過來,無非是想來賣慘,想讓溫志遠看看,溫念初何等殘忍,竟然姐妹之間自相殘殺!
她要讓溫志遠來主持公道!
可惜她打錯了算盤。
溫志遠現在煩躁得很,陸老爺子說得在理,要是再放任他們繼續鬧下去,恐怕以後會出什麼亂子。
看了一眼還在病床上沒醒的老爺子,溫志遠示意他們出去說。
剛走到空曠的地方,喬芳書就忍不住開始抹眼淚,卻被溫志遠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
“阮阮,這件事你確實不對,該好好罰你,讓你長長記性。”
溫阮自從來了溫家以後,從此便再沒被挨過責罰,溫家所有人都把她捧在手心裡,現在卻居然要罰她!
“爸爸!”溫阮著急地扯掉手背的輸液貼,“我還在發燒......”
“阮阮,錯了就是錯了,你和你哥哥一起受罰!”溫志遠說道。
喬芳書剛要開口,就被他抬手製止:“去祖宅祠堂跪著,把溫氏家訓抄三百遍。”
“用左手抄,抄不完不許出祠堂門。”
喬芳書抓住他的手腕:“祠堂陰冷潮濕,阮阮膝蓋還有舊傷......”
“舊傷?”溫志遠忽然想起來,三年前溫阮飆車撞斷護欄,確實受了傷。
“算了,你自己去屋子裡關禁閉吧,三個小時。”
他最後還是心軟了。
溫阮見他沒有商量的餘地,便不再多言。況且這已經是最大的減量了,無所謂,只要她在他們心中還有一席之地,就一切都不晚。
喬芳書自然不想讓他們受苦,可溫志遠這冷冰冰的樣子,她又不敢多說什麼,見他已經大步向前走去,她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溫志遠走到了溫念初的病房前,透過玻璃,看到裡面的人正安靜地坐在床上,看著外面的風景。
這一幕,恍然間讓他想起,她剛出生時,他們對她的願望只有一個,那就是快樂的長大。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少了呢?
好像很久都沒見過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