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喬芳書說得的確在理。
溫念初在監獄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身體已經大不如前,要是以前在水裡泡一夜也沒什麼,現在不過是在水裡待了十幾分鐘,渾身上下便疼得很。
“也好。”她鬆了口氣,看著喬芳書如釋重負的樣子,她補充道,“一切等爺爺醒過來,我們再慢慢算賬。”
聽到還要算賬,喬芳書又緊張起來。
溫阮的長睫毛忽閃著湊近:“姐姐我陪你......”
“不必。”溫念初推開她伸過來的手,“我怕夜裡做噩夢,失手掐死你。”
林逸識時務地推著輪椅就走,不再給其他人開口的機會。
回到病房,屋內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
林逸扶著她坐回到病床之後,便在一旁待命,過了好一會兒,陸宴才推門進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遞上一杯溫水:“喝點水,潤潤嗓子。”
接水時,手指輕觸,陸宴指尖的溫度傳遞過來,溫念初忍不住一顫。
她有些慌亂地接過水杯,垂眸抿水,手微抖。
陸宴將這細微的顫抖盡收眼底,他不動聲色地在床邊坐下,歪頭看著她。
林逸覺得自己實在是個電燈泡,有些受不了,便悄悄地往門口移動。
一時間,病房裡靜謐得只剩下溫念初偶爾的喝水聲。
過了片刻,陸宴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他們不值得你費神。”
溫念初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微微點頭,水的溫度透過掌心蔓延至全身,卻不及陸宴剛剛指尖那輕輕一觸帶來的暖意。
她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堵住,只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一聲,“嗯。”
又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陸宴便起身準備離開,“你今天太累了,好好休息。”
溫念初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說挽留的話,可剛張開嘴,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便又放下了手。
陸宴走後,溫念初躺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完完全全裹住。
她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一整天的疲憊讓她的意識很快模糊。
有的時候她都會有些後悔自己是溫家的人,也會懷疑自己為什麼是溫家的女兒。
這件事過後,她一定要盡快從溫家搬出去,再也不想跟他們這些人有什麼交集!
可是爺爺……
可能是太累了,她的思緒沒多久就停了下來,陷入了熟睡之中。
恍然間,她做了個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監獄裡,那些人在打她,她奮起反抗,卻被好幾個人聯合起來,按在地上,呈跪趴的姿勢。
她們讓她學狗叫。
她不肯,剛想掙脫他們,就看到了溫薄言那張臉,他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著什麼,不等她聽清楚,他忽然伸出腿,狠狠踹向她的小腹!
“啊——”
溫念初被驚醒,後背泛起一陣冷汗。
剛想動一動,病房的門忽然被開啟,林逸一臉焦急地走了進來,
“不好了!老爺子情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