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靠在牆上,閉上眼睛,終於在沒人看到的地方,露出了顫抖的手。
他不敢想,萬一,他來得再晚一些,可能就真的出事了。
急診室的燈終於熄滅,醫生走出來:“剛才她的情緒受了極大的波動,再加上體力不支,所以才暈過去的。”
醫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陸宴點頭聽著,目光卻越過玻璃看向裡面躺著的人。
直到醫生都交代清楚後,他才推門進去。
溫念初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經平穩。
他彎下腰,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虔誠地一吻。
對不起,以後再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了。
——
溫念初是被消毒水的氣味嗆醒的。
vip病房的窗簾半開著,屋子裡靜悄悄的。
她試著動了下手指,全身都傳來火辣辣的刺痛——那是被溫薄言一次又一次地推下水池時撞出來的傷。
“溫小姐醒了?”林逸放下手中的檔案,目光裡帶著職業化的笑容。
“陸宴呢?”
“陸總去見溫總了。”
林逸口中的“溫總”,就是溫志遠。
溫念初皺著眉就要起來,可全身都使不上什麼力。
林逸見狀,連忙將她扶起來,知道她不會在這裡坐著等,便推了把輪椅過來,將溫念初扶到輪椅上。
乘電梯上樓,上面有間會議室。
溫念初禮貌性地敲了敲門,便被推著進去,卻見會議室裡除了陸宴,溫家所有人都在。
來得真全。
溫念初面露譏諷,卻在見到老爺子時,心中忽然一軟,那股委屈的感覺後知後覺的湧了上來,眼中一陣酸澀,“爺爺……”
溫老爺子坐在首位上,紫檀柺杖被他拄在地面上噠噠作響:“混賬東西!我還沒死呢,你們就敢這麼糟踐念初!”
他正在氣頭上,轉眼瞧見了溫念初過來,關切地扶過她的手,“念初,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簡單看了看,發現沒有明顯的外傷,老爺子心中放下一口氣,斑駁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似乎是在給她勇氣:“念初別怕,爺爺給你做主。”
溫念初被他拉著手,感受到他掌心粗糙的繭子,那是多年握槍留下的痕跡。
她抬頭看向會議室裡神色各異的人,目光在其他人身上停留片刻,最後落在溫薄言和溫阮身上。
溫阮正低著頭,手指絞著裙擺,做著精緻美甲的手在微微顫抖。
還不等溫念初說什麼,她已經開始抹眼淚,溫薄言哪裡看得了溫阮這個樣子,當即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爺爺,”溫念初輕聲開口,“我沒事。”
她不想讓老爺子擔心,但是這筆賬她一定會算。
“沒事?”溫老爺子重重敲了下柺杖,“被人推下水池那麼多次,在水裡泡了十幾分鐘,這叫沒事?”
他轉頭怒視溫薄言,“你這個當哥哥的,就是這麼照顧妹妹的?”
溫薄言臉色鐵青:“爺爺,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