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初,要自殺?
他有一瞬間的慌亂。
“我沒有自殺。”溫念初的嗓音像一汪清泉,讓他們都冷靜下來,溫薄言聽到後,隨即想到了什麼。
“呵,我就說她怎麼可能自殺?她心機一向深沉,怕不是她新想出來花招,好讓其他人心疼她!”
他的眼中露出鄙夷,這麼多年了,溫念初還是隻會用這種低等的手段博取其他人的注意。
“你閉嘴!”喬芳書呵斥一聲,聲音中帶著隱隱的哭聲,“我的初初,你怎麼身上這麼多傷啊!你到底受了什麼罪啊!”
溫薄言被她這麼一喊,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但是他畢竟是男人,終究是沒敢進浴室,最後是溫阮跑了過來,感覺到氣氛不對,走進了浴室。
剛進去,她就被嚇得尖叫一聲:“姐姐,你身上怎麼一塊好地方都沒有?”
她哭得梨花帶雨,好像那些傷都打在了她自己身上一樣。
溫念初冷眼看著他們,只覺得諷刺。
這些傷有些是獄警打的,有些是其他人打出來的,新傷複舊傷,她自己都數不清身上到底有多少疤痕。
那些傷痕遍佈全身,像一條條扭曲的蜈蚣攀爬在她身上,溫阮被嚇得臉色慘白,動都不敢動。
待她穿好衣服出去後,溫薄言率先走過來,抓起她的手腕便將胳膊處的衣服撩了上去。
入目便是觸目驚心的傷疤,縱使他做好了心裡準備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都是誰幹的!”
這可是他呵護了二十幾年的寶貝妹妹,怎麼被人打成這樣?而且她回來之後一聲不吭,難道就打算這麼硬抗下去?
溫念初收回手腕,冷靜地將衣服撩了下去,她垂眸整理好衣服之後,淡漠地看了眼在場的所有人:“這傷,你們真的不知道怎麼來的嗎?”
她眼底的悲涼讓在場的人都心裡一驚,但溫念初卻沒管他們,繼續說下去,接著在他們心底捅著刀子:
“獄警說溫家讓他們好好‘照顧’我,所以這是他們給我的‘回饋’。
我的獄友說溫家不要我了,所以變著法子折磨我,她們讓我去刷廁所,我要是幹不好,她們就逼著我喝下廁所裡的水,我每日每夜受的傷害,都是拜你們所賜啊!”
她說得悲痛,喬芳書卻早已哭成個淚人,嘴裡一直“初初”唸叨個不停。
只有溫薄言聽出來其中的不對,開口否認:“胡扯!我早已經和監獄裡打過招呼,獄警不可能會不管你的!這些年你不過是換個地方生活而已!誰知道你這些傷怎麼來的?”
他忽然一頓,看向溫念初的眼神帶了一絲微妙:“媽,你也別哭了,沒準是她自己弄的,好讓我們心疼,再說了,你是死的嗎?遇到這些不會反抗嗎?”
這次換來了溫念初的沉默,因為她發現,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會換來他們的半分心疼,反而讓他們覺得她撒謊成性!
“我要是反抗,只會換來更狠厲的毒打,最開始我向獄警求助,獄警根本不管,反倒是那些人,知道我告訴獄警之後更加恨我!雙拳難敵四手,我一個人怎麼打得過?溫家對我不聞不問,所以他們對我越來越肆無忌憚。”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你們兄妹兩個從小就愛拌嘴,”喬芳書看著又要吵起來的兩兄妹,趕緊制止,“念初這些年確實不容易,不過總算是回家了,也算是苦盡甘來。”
溫念初點點頭,沒什麼感情地應道:“都是我應得的,誰讓當初‘我’撞死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