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再次看向陸悅悅,“在最沖動的年紀,他都沒對我産生性沖動,你說這種喜歡有多單純,多美好?”
陸悅悅拿起水喝上一口,心裡愈發難受。
“後來,我們又偶遇上了,他有試過約我吃飯,被我拒絕之後,也就沒有後續了。”
“隨著他年齡越來越大,他父親催婚越來越緊,他幾次向我表白,也試圖約我出去,那是因為他對我還有感覺,覺得我適合做他老婆,看似在等我,其實只是沒有遇見心動的而已。”
“他對我的喜歡,都是浮於表面的欣賞和心動,他沒有對我做過任何進攻行為,沒有熱烈地追求過我,只是一直在等我點頭答應。所以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也不瞭解對方,談不上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陸悅悅無奈:“安小姐,皓澤哥他……”
安曉打斷,“你知道尤瑾和晚夕的故事嗎?尤瑾即使誤會晚夕出軌,也死死把她困在婚姻裡,佔有慾極強。他甚至為了不讓晚夕走,可能觸犯法律,也把她軟禁了幾個月。尤瑾也是一個高修養高素質的男人,他奉公守法,溫文儒雅,但對待喜歡的人時,沖動會讓他變得瘋狂,極具攻擊性。”
陸悅悅沉默了,靜靜望著安曉。
“再溫柔的男人,遇到真正喜歡的女人時,佔有慾是極強的。顧皓澤對我卻沒有,他憐憫我,欣賞我,也喜歡我……但這種喜歡不是深入骨髓的愛,是經不起歲月的毒打的。”
安曉長嘆一聲,“我已經30了,是被生活和社會毒打過的年紀,在任何時候,都會權衡利弊。”
“我若跟顧皓澤生活在一起,就會有各種問題接踵而來,家庭問題,三觀問題,習慣問題,消費問題……各種各樣的問題,都會輕易摧毀他對我的濾鏡和最初的那單純的喜歡,結局是兩個人痛苦地遷就對方,又或者離婚收場。”
陸悅悅垂下頭,心情很是沉重。
安曉說了這麼多,讓她覺得就是太自卑,太悲觀了。
她不相信顧皓澤對她的喜歡是那麼的膚淺。
服務員上菜時。
兩人都沉默下來。
“請慢用。”服務員道離開。
安曉拿起刀叉,看著面前的雞排,再看看陸悅悅,“還吃得下嗎?”
陸悅悅回過神,立刻拿起刀叉,點點頭,吃了起來。
安曉邊吃邊感慨道:“如果晚夕不是顧皓澤的妹妹,我估計會看在顧皓澤俊逸的外表,豐厚的家底,就答應跟他在一起了,管它未來會不會白頭偕老,先撈一大筆,反正我也不虧,你說是不是?”
陸悅悅無奈一笑,“安小姐,你真的是坦率,真性情。”
安曉笑道:“說句不好聽的,我今晚找個男人睡一覺,顧皓澤對我的喜歡明早就徹底消失。”
陸悅悅慌了,急忙地吞掉口中的食物,“安小姐,你不要開這種玩笑。”
安曉看她緊張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陸悅悅放下刀叉,憂心忡忡地問:“如果,皓澤哥除了你,再也沒遇到心動的人,那他怎麼辦?”
安曉邊吃邊回:“那他就單著唄,單身又不可恥,誰規定人類一定要結婚的?多少人結了還得離。”
“顧伯伯不會允許他單身的。”
安曉點點頭,“對啊,這就是他和我的不一樣,他身上有太多枷鎖和責任,他適合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如果有感情當然是最好,我希望顧皓澤幸福。”
陸悅悅沉沉地嘆氣。
安曉從容不迫道:“別擔心顧皓澤了,他說喜歡我十幾年了,但他這十幾年的生活裡也從來沒有我,不也一樣過得開心充實,悠然自得嗎?他不像尤瑾,沒了顧晚夕,就拼命折磨自己,也折磨身邊的人,把自己喝得胃出血,幾次進醫院,像個瘋子一樣,患得患失。”
陸悅悅八卦的眼珠子瞪大很大,看著安曉:“真看不出來,瑾哥這麼深情嗎?”
“還有你更加想不到的。”安曉偷笑著傾身過去,小聲說:“尤瑾有多雙標……他不是有潔癖嗎?但他的潔癖也分人……”
陸悅悅忍著笑意,壓低身靠向安曉。
聽她聊尤瑾對顧晚夕做過的那些看似荒唐又深情的事情。
兩人都磕起了糖,越聊越激動。
這頓飯的最後,沒了顧皓澤這個名字,換成了尤瑾和顧晚夕。
陸悅悅分享尤瑾和顧晚夕現在的恩愛,安曉給她講他們曾經的來時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