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依舊一言不發,眸光幽深,凝望著她的臉。
在宋晚夕緩緩關上門的瞬間,他突然伸出手,一掌撐住門板。
宋晚夕一怔,愣住了,疑惑地望著他,“還有事嗎?”
尤瑾一隻手用力推門,另一隻手扶住她的後背,擠著她往後退,走進屋,反手關上門。
宋晚夕雖然被他扶得很穩,但心裡緊張,雙手推著他的胸膛,“尤瑾,你要幹什麼?”
尤瑾把她輕輕推到牆壁上,雙手禁錮著她,垂下頭凝望著她,氣息沉重且紊亂,嗓音磁啞低沉,“夕夕,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宋晚夕一驚,眼神閃爍。
她心慌了,側頭看向別處,躲開他的目光,“沒有。”
尤瑾抿唇,深呼吸,大掌摸上她粉嫩的臉蛋,把她的臉扶正,強迫著與她對視,“看著我的眼說,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宋晚夕心慌意亂,望著尤瑾的眼睛,那雙看好的眼睛裡,隱忍著一絲怒意,卻那樣的炙熱深情。
宋晚夕繼續搖頭。
尤瑾松開她,連鞋也沒換,轉身進行客廳,大步往房間走去。
宋晚夕慌了,追上他,拉扯他的手,“尤瑾你要幹什麼?”
尤瑾力氣很大,她根本拽不動。
在兩人拉扯之下,尤瑾依然闖入她的房間。
他看到房間角落裡放著兩個大的行李箱,房間屬於她的東西幾乎都消失了。
梳妝臺上擺著一個檔案袋。
尤瑾拿起的瞬間,宋晚夕慌了神,急忙去搶,“尤瑾你幹什麼?還給我。”
尤瑾長得比她高很大,雙手舉起來時,她根本夠不著。
他舉著雙手開啟檔案袋,從裡面掏出東西的一瞬,他僵住了。
“尤瑾,你到底想幹什麼?”宋晚夕氣沖沖地問。
尤瑾一隻手拿著護照機票舉高,另一隻手握住宋晚夕的手臂,把她輕輕拉開一些距離。
他胸口起伏,氣息粗沉,眼眶驟然紅了,一股莫名的怒火瞬間籠罩。
他甚至捨不得對她發怒,隱忍著,語氣盡量放到最低,喊著她的全名,“宋晚夕,你是真的要走,但你離開的計劃裡為什麼不能有我?”
宋晚夕不再去搶,平靜地站著,心卻一陣陣刺痛,眼眶濕潤了,略顯愧意地望著尤瑾。
“我就這麼招你討厭嗎?”尤瑾發紅的眼逐漸濕潤,沙啞的嗓音帶著哽咽,低聲怒問:“即使我把姿態放到塵埃裡,像個舔狗似的追著你不放,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的錢,我的命,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我只求你給我一次機會,你為什麼就這麼絕情?”
宋晚夕心髒碎了那般,陣陣撕裂的疼痛襲來,她佯裝淡定,喉嚨卻幹澀難受,“把護照還給我。”
尤瑾苦澀勾唇,眼底盡是悲傷,他扔掉檔案袋,舉手把護照和機票一同給撕爛了。
宋晚夕急了,雙手掰著他的手臂,惱怒道:“尤瑾你瘋了嗎?”
尤瑾扔掉撕爛的護照,把她夾在裡面的身份證放入褲袋裡,勾住她的腰,拉入胸膛,“對,我瘋了,早在你跟我離婚那一刻,我就已經瘋了。”
宋晚夕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仰頭對視他通紅憤怒的雙眸,她心裡又慌又惱。
尤瑾眼眶滿是淚,擠著苦澀的冷笑,卻笑得比哭還難受,摟住她腰間的手也剋制不住地用力,一字一句極其強硬有力:“娶你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卻因為一個誤會讓我從天堂掉到地獄,婚後我一邊深愛著你,又一邊恨著你,我被那個誤會折磨得生不如死,直到現在我都想親手殺了安南,我也有足夠的能力悄無聲息地殺了他。但我怕你不願意跟殺人犯在一起,我一直在努力挽回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推開。宋晚夕,我的瘋癲也是你逼出來的。”
“你把身份證還給我。”宋晚夕淚眼朦朧,伸手去他的褲袋裡搶。
尤瑾握住她的手腕,按到她後腰處,另一隻手勾住她後腦勺,把她的頭仰高,每個字都泣著血:“你是有多狠心,才要帶著我的孩子一起離開我,你想我死,可以直接往我心髒插上一刀,讓我一了百了,不要這樣來折磨我。”
宋晚夕全身繃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整個人都慌了,怯怯地望著他,聲音哽咽:“你……你知道了?”
“在你要求我去驗血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尤瑾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眼眶的淚欲要流出來,卻還在強行壓抑,深怕自己激動的情緒傷害到她,字字句句都盡可能的沉下來,“我一直在等,等你親口來告訴我,我要當爸爸了,我連做夢都在想。”
宋晚夕咬著下唇,淚水再也壓不住,晶瑩剔透的兩滴清淚從眼簾湧出,滑落在臉頰上。
“我縱使有千錯萬錯,你也不應該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
宋晚夕因為難受,身子微微發顫,看著尤瑾的眼淚滴了下來,砸到她的臉頰上,與她的淚水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