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已經病入膏肓,虛弱不堪地躺在床上,吸著氧氣,吊著藥水。
宋晚夕拉來椅子坐到宋父身邊。
宋父雙眸無神,淚水在眼底打轉,望著宋晚夕,虛弱地低喃:“晚夕啊,我時日無多了,你不要再浪費錢。”
宋晚夕緊緊握住父親的手,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她哽咽著說:“爸,你別這麼說,我一定會想辦法的。我們還有時間,還有希望……”
宋父虛弱地搖了搖頭,聲音沙啞而微弱:“晚夕,爸爸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你別再為我操心,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你媽媽和哥哥。”
宋晚夕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拼命搖頭,彷彿這樣就能否定父親的話:“不會的,爸,你別放棄。我們還有機會,還有新的治療方案,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宋父輕輕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變得平穩。
宋晚夕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父親蒼老的面容,心裡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和不捨。
尤瑾把空間留給他們父女,轉身離開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上,宋母依舊在低聲啜泣,宋天佑則站在一旁,神情凝重。
尤瑾走到宋天佑面前,“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告訴我。”
宋天佑看了尤瑾一眼,點了點頭:“謝謝你,尤瑾。晚夕她……最近壓力很大,你多照顧她。”
尤瑾苦笑了一下:“她不願意讓我靠近,我只能盡力。”
宋天佑嘆了口氣,拍了拍尤瑾的肩膀:“我妹妹只是太要強了。你別放棄,她心裡還是有你的。”
尤瑾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夜深了,醫院的走廊漸漸安靜下來。
宋晚夕依舊守在父親的病床前,寸步不離。
她不敢閉上眼睛,生怕一閉眼,父親就會離開。
宋父偶爾會醒來,虛弱地和她說幾句話,但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
尤瑾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著宋晚夕的背影,心裡一陣陣揪痛。
他知道宋晚夕此刻的痛苦,但他卻無能為力,他只能默默守在外面,等待她的召喚。
淩晨時分,宋父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宋晚夕立刻站起身,緊張地握住父親的手:“爸,你怎麼了?”
宋父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宋晚夕,虛弱地喃喃低語:“晚夕……你是個好女兒,爸爸對不起你,若是當年……你媽沒那麼自私把你偷來,你應該……有一個更加燦爛輝煌的人生。”
宋晚夕的眼淚再次湧出來,她緊緊握住父親的手,聲音顫抖:“爸,你說什麼?偷來是什麼意思?”
“你不要恨爸爸,也別恨你媽媽……”宋父的手漸漸失去了力氣,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宋晚夕的心彷彿被撕裂了一般,“爸!爸!”
然而,宋父的眼睛最終還是緩緩閉上了,呼吸也停止了。
宋晚夕呆呆地看著父親的臉,淚水一滴滴滑落在她慘白的臉蛋上。
尤瑾聽到聲音,立刻沖進病房,看到宋晚夕跪在床邊,心裡一陣揪痛。
他走上前,輕輕扶住宋晚夕的肩膀,將她抱入懷裡:“夕夕,叔叔已經走了,你保重身體,不要太難過,”
宋晚夕木訥僵直,一動不動地靠在他溫暖的胸膛裡默默流淚。
悲傷和疑惑充斥她的心頭,父親剛剛說的話回蕩在她耳朵裡。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父親所說的,到底是胡話,還是死前的懺悔
這時,宋天佑和宋母也沖進病房,看到宋父已經離世,宋母頓時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