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命令的口吻說:“你五姐有個朋友,剛離婚不久,是做大工程的大老闆,身價過億呢,你明天有沒有時間,去吃個飯。”
宋晚夕拳頭緊緊握住,指甲深陷掌心的肉裡,掐得發疼,心髒隱隱刺痛著。
她出身於大山農村,學歷提高了她的知識層面,提升了她的價值觀,開闊了她的眼界,但她卻永遠逃不出這束縛她一生的枷鎖。
父母的低認知,像藤蔓一樣盤繞著她,阻止她往上生長,擋住她的陽光,拼命在她身上吸取養分。
她有種窒息感。
“我不去。”宋晚夕淡淡應聲,把工作證放在門口的機器上。
宋母突然沖過去,拉住她的手臂,粗魯地把她拽回來。
宋晚夕踉蹌一步,急忙護住小腹。
“你必須去,都離婚半年多了,也是時候重新找個男人嫁了。”宋母厲聲命令:“人家可是大老闆,給的彩禮肯定不低的。”
宋晚夕甩開她的手,心如刀絞,嗓音沉重且憤怒:“你當初為了彩禮逼我結婚,我聽你的話閃婚了,可結果呢?我得到了什麼?一段失敗的婚姻,到頭來一身傷。”
宋母上下打量她,“你哪裡傷了,我看你活得挺好的,而且尤瑾也從來沒打過你。”
難道內心的傷不是傷?
為什麼同為女人,且作為母親,就不能心疼她,不憐惜她?
宋晚夕無語至極,深呼吸一口氣。
宋母:“其實離婚了也挺好,你長得年輕漂亮,再嫁人,身價也不會掉,彩禮錢還可能更高。這多賺一筆錢也不是壞事。”
宋晚夕眼神驟然冰冷,狠狠瞪向她,心裡涼透了。
宋母雙手叉腰,怒不可遏:“我是你媽,還能害你不成?你這是什麼眼神啊?”
宋晚夕一言不發,大步離開,迅速地透過欄杆閘門。
她的步伐很急,但身後的怒吼聲格外清晰。
宋母:“明天12點前,你必須給我去青城大飯店去,你要是不來,我就帶人過來把你綁去。”
宋母:“宋晚夕你聽見了嗎?明天12點,青城大飯店,穿漂亮一點。”
那道聲音,像鬼魅一樣纏繞著她。
當天晚上,宋晚夕就把她母親的微信拉黑。
第二天她沒去上班,而是請假在家裡休息。
傍晚時分。
宋晚夕把一整天的垃圾都收集在一個袋子裡,拎著下樓。
夜色降臨,大地灰濛濛的,剛亮起的路燈微微發亮。
公寓樓下沒什麼人,格外靜謐。
她把垃圾扔進垃圾桶,轉身回去之際,感覺身後有人跟著她。
她心髒怦動,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緊張又慌亂,猛地回頭。
身後沒有人,一片靜謐。
是她想多了嗎?
宋晚夕緊張地吞吞口水,加快腳步往前走,雙手不自主地護著小腹。
她跑進公寓,一邊狂按電梯,一邊往後看。
叮,電梯門開了。
她胸口起伏得厲害,呼吸繚亂,快速跑進電梯,用力按著關門按鍵。
門在快要關上的一瞬,頓時又開啟了。
那一瞬,她的恐懼到達了頂峰,身子發軟,頭皮發麻,不安地望著門口的人。
在電梯門徹底開啟的一瞬,映入眼簾的是尤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