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被他害慘了。
“傅總您好。”
許溪幹巴巴地打了聲招呼,心裡卻想著完了,第一次對話就是這樣尷尬,說不定會影響他爸爸對自己的看法。
電話那端卻再次沉默了一下。
正在這時,床墊微微一顫,傅斯寒幽幽轉醒,睡眼迷茫。
他抬手將被子往許溪身上扯了扯,聲音低啞不悅:“誰的電話?”
許溪只好把手機遞給他,將上面的名字展示給他看。
傅斯寒蹙眉看了兩秒,也沒接,手指一點,直接按了擴音:“有事嗎?”
他聲音帶著事後的低啞,一聽便知道剛剛睡醒。
許溪再次為自己剛才隨口說的“在忙”感到後悔。
傅正宇聲音恢複了正常:“小寒,盡快來一趟國吧。”
傅斯寒手背遮擋著眼睛,漫不經心地回答:“我最近太忙了,沒時間。”
話筒中傳來傅正宇輕輕的吸氣聲,停頓了幾秒,男人冷硬的聲音竟出現了一絲破碎感。
“來見你媽媽的最後一面吧。”
兩小時後,許溪和傅斯寒坐上了公務機。
周岑推了推眼鏡,神色較往常嚴肅許多。
“傅總,之後的行程已經都取消了,那我先回海城了。”
傅斯寒沒說話,點了點頭。
周岑和許溪對視一眼,隨後離開。
飛機開始滑行,加速,機身傳來輕微的顛簸感。
傅斯寒將許溪摟在懷裡,低低地說了聲“抱歉”。
“本來不想讓你跟著來的,太累了。”
他剛才雖然有所剋制,可她畢竟初嘗人事,他怕她長途飛行不舒服。
許溪靠在他的肩膀上,搖頭:“沒事,我想陪著你。”
剛剛的電話中,傅正宇雖然什麼都沒說。
但只那一句話,便讓傅斯寒當即紅了眼。
他們來機場的路上,他始終沉默著,眼睛也毫無焦點地望著車窗外的景緻,可攥著她的手,卻冰涼潮濕。
許溪還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到傅斯寒的緊張與害怕。
她忽然想起最初遇見他的時候。
他冷漠囂張,看似不可一世,可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卻藏著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和不安。
就像一隻受過傷的小獸,用兇狠偽裝自己,內心卻是那樣脆弱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