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溪能感覺到,腰間的大手驟然一緊,他的身體也僵硬了幾分。
她知道,傅斯寒生氣了。
可轉頭看去,他面色卻依舊平靜,唯獨那雙眼,暗藏著洶湧。
宋易安索性也站了起來,單手滑入西褲口袋,鏡片後的狹長黑眸泛起絲絲冷意。
“你如果不想好好待她,那我不介意把她再搶回來,不管用什麼手段。”
許溪脫口而出地維護:“傅斯寒對我很好!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你為什麼始終認為自己就是對的?宋易安,別太自負了好嗎!
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也是你這些年無法給予的。對,你說的有一小部分是正確的,一線確實苦確實累,可沒有這成千上萬的員工,你這高高在上的位置,能坐得穩嗎?而且……”
許溪聲音頓了頓,忽然自嘲輕笑:“我經歷過的一切,可是要比工作慘痛百倍呢,面對幾個搗亂的旅客而已,有什麼忍不了的?至少我還可以報警抓人,可以前,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宋易安面色發白,反駁的語言卻彷彿被凍在了舌尖。
許溪不想再和他多說,轉身剛要走,卻聽傅斯寒嗓音輕緩地說了句:
“宋總放心,我自己的女朋友,我知道該怎麼寵著。不過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把她丟到嵐城那種鬼地方,守著一個即將倒閉的公司當山大王。”
宋易安怒氣上湧,在胸腔翻湧滾動,逼得他雙眼通紅。
許溪不想讓事態變得更糟,抓著傅斯寒衣袖催促,“我們走吧。”
傅斯寒好脾氣地應了一聲,聽話地跟著她離開。
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宋易安閉了閉眼,強壓著胸口翻滾的怒氣。
他向來是個沉得住氣的,可每每面對傅斯寒那囂張挑釁的面孔,怒意都很難壓住。
他轉頭看向窗外,大雪落了滿地,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
明明是潔白無瑕的,可卻又是那麼清冷,彷彿能讓一顆心凍結死寂。
電梯中,傅斯寒摟著許溪,始終沒說話。
許溪有些心虛,偏頭看了他一眼,卻見傅斯寒仰頭靠在電梯壁上,靜如雕塑。
“傅斯寒……”她輕輕軟軟地叫了他一聲,本想著因為自己的說謊道歉。
可卻見他慢慢垂下眼,眼底的光幽暗,帶著一絲不滿。
“我由著你去各部門學習歷練,你卻是去聽黃段子的?”
許溪:“……”
少爺,你的關注點怎麼這麼清奇?
傅斯寒故意湊近了她,用極其曖昧的語調和她咬耳朵。
“快給我講講,都聽了什麼?有沒有那種限制級的?我很單純的,可別嚇到我……”
許溪臉紅地推開他的腦袋:“別鬧……”
傅斯寒直起上身,悶聲笑了笑。
許溪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開心。
他總是這樣,看似玩世不恭,說話也沒個正經,可多半都是為了哄她。
許溪輕輕攥了攥他的手,“你剛才生氣了吧?宋易安說得有些誇張了,我沒覺得現在這樣不好,反而很高興你能尊重我的意願。”
“我生他氣做什麼?不是正中他下懷嗎?”傅斯寒輕嗤一聲:“又不是年輕的時候了……”
許溪覺得他話裡有話,偏頭看了他一眼,可他卻沒了下文。
兩人回到房間,剛關上房門,許溪就被他抵在門板上。
傅斯寒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眸色深深,語氣也帶著一絲危險:
“不過許小溪,你居然真敢說謊啊……就沒想過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