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筆,不緊不慢的在孟臾身上落下,筆鋒從她的鎖骨一路描過,在胸前停留片刻,不輕不重的碾磨,酥癢感伴著一種陌生的感覺將孟臾捕獲,細碎哼吟溢位口,她只覺羞恥值達到巔峰,但又無法控制身體的反應,萬蟻噬心般的痠麻令腳趾都痙攣著蜷縮起來。
孟臾聲音幾乎帶上了哭腔,勉強抬手去錘他,但是提不起力氣,“你混蛋……”
他卻好像根本不打算停手,垂首吻上她的耳廓,濕熱的口腔包裹著紅透的耳垂,孟臾全身各處都燙得厲害,心跳咚咚如擂鼓,窒息般的快感順著脊椎一路向上,將她卷進慾望的狂潮,浮沉起落,全部身不由己,主宰只有一個,就是眼前人。
孟臾覺得自己又在哭又在笑,她虛軟無力地攀著他的肩,哼唧著求饒,“哥,哥哥……”
“你是誰的?”謝鶴逸淡聲問。
“我是你的。”孟臾大口喘著粗氣,毫不遲疑地向他表忠心。
但還沒結束,謝鶴逸竟然在她濕成一片的下面重新潤了筆尖,把最後幾筆寫完。孟臾剛把話嚥了咽,偏偏眼淚又湧上來,她別過頭,咬著舌尖問他,“……寫完了嗎?”
話音裡裡外外都透著委委屈屈的哽咽。
謝鶴逸終於心滿意足地收筆,最後問:“我寫得什麼字?”
孟臾恨恨地翻過身,不肯再看他,腦海裡卻隨著他的提問清晰描摹出字型的輪廓。
她不答,他又壞心眼地問:“不知道嗎?那我再寫一遍。”
孟臾哆嗦了下,立刻說:“鶴!”
她簡直要吐血,哪見過這種歪門邪道宣示主權的方式?而且這個字怎麼那麼多筆劃!
謝鶴逸這才將筆丟在一旁,俯身趴在床上,從後面把人擁入懷裡抱著,低聲在她耳邊道:“你答應過我的,上了我的床,一輩子都得是我的人,忘了嗎?”
孟臾還在氣自己輕易就能被他任意支配,氣哼哼地,壓根兒不想理會他。
謝鶴逸的手從她腰窩一路沿著腰線向前遊走,孟臾瞬間便覺得小腹繃緊,不好說是惱他不肯就此放過她,還是恨自己的身體已經像巴普洛夫的狗那樣對他毫無抵抗力,孟臾有些心煩,抬手往後重重揮了下,也不知撞到了什麼,肘彎處像是擊到一處骨骼分明的硬物,痛得她立刻抱起手臂用另一隻手按揉。
卻聽見謝鶴逸像是忍痛悶哼一聲,孟臾連忙回頭看過去,霎時大驚失色,鮮血正不斷從他捂著鼻子的指間滑落,一滴一滴砸在素色的真絲衾被。
謝鶴逸的膚色冷白,將那顏色襯託得愈發紅,血腥味兒隨即蔓延開。
冷不丁意外見了血,任何繼續的心情和旖旎的氛圍也要煙消雲散。
謝鶴逸一言不發地下床,走進洗手間,孟臾忙慌裡慌張起身跟過去。
洗手臺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來,謝鶴逸躬身用手掬起幾捧水潑在臉上,沖洗口鼻處和手指上的血漬。孟臾還在慶幸他今天穿的是黑襯衫,要是淺色衣服豈不是會搞得像鬥毆現場,而且還是她把謝鶴逸打了?太可怕了。她無所適從地站在他身後,想幫忙卻不知從何下手,結結巴巴問:“我……我叫陳醫生過來?”
“不用。”冷淡至極的聲音,謝鶴逸轉過頭,深深看她一眼。
浴室頂燈的光線偏白,他高挺鼻樑上被她手肘撞紅的痕跡頓時無所遁形,眼睛尾梢和下眼瞼因為疲倦充血泛著緋紅,漆黑眼睫上還掛著零散剔透的水珠。
孟臾的心頓時緊緊擰了下,然後聽見他剋制地呼氣,“……出去。”
說完這句,謝鶴逸重新低下頭,就著水流搓洗指縫間沒洗幹淨的殘餘。孟臾見他鼻血像是已經止住了,忖度著大概不需要深夜叫醫生過來,唯恐惹已經很生氣的他更不高興,只得聽話順從地走出來,還不忘輕輕掩上門。
等謝鶴逸收拾好開啟門時,發現門口兩邊空無一人,很顯然,孟臾根本沒打算等他,早就回去睡覺了。
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