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書房裡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彷彿將這壓抑的氛圍渲染得更加沉重。
季宴川仍舊死死地按著離婚協議不鬆手。
那神情中，似乎隱藏著無盡的不甘與留戀。
喬汐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實在不想因為這份協議和季宴川産生什麼沖突。
畢竟一切都已成定局，她不想再在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有過多的糾纏。
喬汐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松開了手。
她看著季宴川，微微頷首，不解的問道：“季宴川，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季宴川聽見喬汐松開了手，眉眼間瞬間有了一些些許的放鬆，那是一種在絕望中看到一絲希望的瞬間解脫。
他輕輕地把離婚協議移到書桌的最左邊，然後，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脆弱和試探，靜靜地看著喬汐。
“喬汐，我想知道，你不能原諒我的，是在我書房發現那份心理報告，還是那天在醫院……”
季宴川的聲音很輕，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詢問。
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喬汐的臉龐，彷彿想要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答案。
“還是在醫院我沒有及時把你拉上來，先救的姜小小？還是說，我讓你失去了比賽的機會，和你的夢想擦肩而過。”
季宴川說完，他的目光閃躲了一下，像是在回憶起那一幕時心中湧起的一絲愧疚。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看向喬汐那殘破不堪的手。
指尖處滿是暗紅色的血痂，那是痛苦和掙紮留下的痕跡。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移開目光，真誠地看著喬汐。
那眼神中不再是往日的冷漠和固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悔恨和難過。
他默默地望著她，內心期待著能從這個面前的女人眼中得到哪怕一絲答案。
喬汐的手在季宴川說話的時候，就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緊緊揪住她的心。
她微微仰起頭，下巴微微抬起，努力強制壓制住眼角那即將滑落的淚水。
每一個字，都像是有一把無情的刀，深深地刺痛著她的心。
季宴川說的那些回憶，對於喬汐來說，都是生命中最殘忍的折磨。
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一顆子彈，穿透了她的身體，在她的靈魂深處留下一個無法癒合的傷口。
每一次回憶，都讓她痛徹心扉，痛到無法呼吸。
良久，喬汐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她輕聲回答道。
“季宴川，難道這些事情，都不夠讓我對你死心嗎？”
她的聲音中滿是無力和絕望，彷彿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的聲音。
“你一次次的讓我對你失望，對我們的婚姻失望。隨著時間的堆積，那些失望就像一座座山峰，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已經找不到堅持的理由了，你消磨了我對你所有的愛意。”
喬汐的聲音逐漸變得低沉，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沉重的悲傷。
當喬汐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季宴川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
他明顯感覺到心髒像是被無數細密的針深深刺入，痛意蔓延至全身。
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指，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眉頭深深皺起，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靜靜地看著喬汐，目光中透著無盡的絕望和悔恨，彷彿想從她的眼神中找到一絲挽回的餘地。
過了許久，季宴川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沉重：“所以，你對我，沒有任何感情了對嗎？”
喬汐閉上眼，一行淚水緩緩順著臉頰流下，滑過下巴，落在地上，濺起一小片塵埃。
過了好一會兒，喬汐緩緩睜開眼，眼中已沒有了往日的愛意和溫柔，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漠和決絕。
她輕聲說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