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啟水龍頭,讓冰冷的水流沖刷著自己的臉,試圖洗去季宴川留下的所有痕跡。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輕聲說。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她必須結束這段婚姻。
否則遲早會被季宴川和姜小小徹底摧毀。
臥室內漆黑一片,喬汐關上了所有的燈。
喬汐昏昏沉沉地陷在被子裡,窗外雨聲淅瀝,她準備強迫自己睡著。
但是此刻她的胃裡翻江倒海,未消化的酒精像一團火在灼燒,喉嚨幹渴地發疼。
喬汐模糊地想著要喝口水,可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最終還是在疼痛中昏睡過去。
淩晨三點,一陣尖銳的絞痛將喬汐生生疼醒。
她猛地蜷縮起身子,一隻手緊緊的捂著小腹,冷汗瞬間浸透了睡衣。
此刻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月光透過紗簾,照在她慘白的臉上,唇色褪得幾乎透明。
喬汐顫抖著伸手去夠床頭櫃的電話,指尖碰到聽筒時差點摔在地上。
”張媽...你上來一趟...”
她的聲音細若遊絲,像一縷隨時會斷的蛛絲,”我好難受...”
不到1分鐘,樓梯走廊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張媽快速的推開臥室的門,啪地開啟了臥室的燈。
暖黃的光線下,喬汐的模樣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喬汐整個人都蜷縮在被子裡,臉上都是痛苦的表情,冷汗把額發都打濕了,黏在青白的臉頰上。
”太太!”
張媽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床前,冰涼的手撫上喬汐的額頭,觸手一片濕冷。
”您是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叫高醫生過來。”
喬汐實在是太疼了,她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她只能死死按住胃部,指甲隔著睡衣都陷進了皮肉裡。
一陣劇痛襲來,她猛地弓起身子,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張媽急得團團轉,她顫抖著手拿起旁邊的座機撥通季宴川的手機,聽著機械的提示音一遍遍響起,急得直跺腳。
電話響了很久,但是都沒有人接。
”造孽啊...”
張媽看著床上疼得意識模糊的喬汐,抹了把眼淚,又心疼又著急。
隨後她轉身沖出房門,拖鞋在樓梯上踩出淩亂的聲響。
”老李!老李快醒醒!”
她用力拍打司機房的門,”太太病得厲害,得馬上去醫院!”
五分鐘後,司機老李小心翼翼地將喬汐抱下樓。
懷裡的女人輕得像片羽毛,冷汗把鬢角都打濕了,意識已經有些迷糊了。
張媽跟在後面,不停地用毛巾擦著喬汐額頭的冷汗,嘴裡唸叨著:”太太堅持住,我們馬上就會到醫院了...”
幾人下樓以後,老李小心翼翼地把喬汐放進後座,張媽趕緊鑽進車裡,讓喬汐靠在自己肩上。
車子發動時,前置的車燈在牆對面的光折射到車內,照出喬汐慘白如紙的臉。
她終於疼得昏了過去,輕飄飄地倒在張媽的懷裡,像是一隻被折了翅膀的破碎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