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臉上的汗水已經被梁景之幫忙擦幹淨了,怎麼還會有汗水的鹹鹹的味道。
姜喃伸手摸了摸。
竟不是汗水。
而是淚水。
她怎麼哭了。
梁景之低垂著眉眼,喉嚨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抑制不住地往上湧,連帶著眼眶都有些酸澀的疼。
視線不知道怎麼的,變得模糊不清。
他拼了命地才控制住。
好幾分鐘後。
他抱了抱姜喃,眼淚終究還是在姜喃看不到的地方落了下來。
梁景之輕聲道:“沒事,不用自責。我們都不是萬能的,其實早在很多很多年前我就做好了準備了。”
姜喃張了張口,感受到梁景之拍在她後背上的力度。
緊繃、顫抖。
他唯一的血脈至親。
他得多難受啊。
而此時此刻,竟然還竭力掩蓋著情緒,照顧她的心情。
姜喃:“我注射了特效藥劑,一生只能用一次,爺爺應該還能再撐一會兒,應該也只有一會兒。”
這種藥劑,是她很久很久之前專門給自己做的。
當時她還小,悄悄建立虎刺,超高危險系數的活兒都是她瞞著貍藻、岸控等人自己一個人接。
她難得有幾個虎刺的朋友。
她不想也不忍心讓其他人跟著她送死。
可是高收益和高風險本就是共存的。
虎刺急切地需要開啟知名度。
因此,姜喃九死一生很多次。
有時候,她也會想,這樣她會不會一個人悄悄死掉,根本沒人知道。
那得多可悲了。
後來,她研製了特效藥劑。
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就可以服下。
迴光返照。
這樣,她至少可以打電話給貍藻他們,有個收屍的人。
梁景之不懂姜喃研製這種藥劑的心路歷程,但是也知道姜喃這是怕他留有遺憾,專門給他留了和梁老爺子告別的時間。
“好。”梁景之眼皮動了動,緩緩開口,“我們一起去見見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