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喬直接聯絡了周韻秋,後者給她發了地址,也就四十分鐘不到,她就出現在病房外。
樓道裡就只有周韻秋一個,在長椅上坐著,神情難得露出無奈。
“周女士。”姜南喬聲音嘶啞,“他進去多久了,大概什麼時候能出來?”
周韻秋眼眶發紅,遲鈍地搖著頭,“醫生沒有告訴我,還不知道,他這次傷情很是嚴重,傷到了肩膀跟腿,也不知道……”
“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姜南喬聲音堅定,與其說是在寬慰周韻秋,倒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周韻秋沉默片刻,忽然注意到姜南喬神色不對勁兒。
“你這是怎麼了,這樣憔悴,那天雲洲說你一直在打遊戲,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打遊戲了?你跟雲洲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最近幾天他狀態也很差,天天酗酒,整個人像變了一個。”她問。
姜南喬有些無措,低著頭,思忖許久才道:“我師傅去世了,對我打擊很大,她老人家臨走之前,我答應她不會再跟雲洲在一起。”
簡簡單單幾句話,並沒有什麼特殊語氣,卻聽的人心頭酸澀難受。
周韻秋眉頭蹙了蹙,許久才道:“這樣啊,那你……總還是要向前看……”
姜南喬勉強扯出一抹微笑,無奈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之後,顧雲洲被推了出來,他被紗布裹滿全身,木乃伊似的,面部留白部分也能看得出來一些擦傷,讓人心疼。
姜南喬安安靜靜的看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
他那麼一個沉著冷靜的人,怎麼會做出那麼沒有分寸的舉動,還去飆車,這簡直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姜南喬在醫院陪著周韻秋守了顧雲洲三天,第四天早上天麻麻亮時,顧雲洲睜開了眼睛。
只不過這個時候姜南喬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她好幾天沒有睡過整覺,實在支撐不住。
看到她的第一眼,顧雲洲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亦或者自己還在做夢,她怎麼會在這裡,她那樣心腸冷硬的一個人,怎麼會來看他?
不過也的確是她,畢竟他再怎麼老眼昏花也不會認錯自己心愛的人。
她在他身邊趴著,露出瘦弱的肩膀,她真的比他上次見面還瘦了點,那衣服都被骨頭頂起來了。
這臭丫頭,連著幾天打遊戲,行為實在反常,他不止一次的在想,她是不是也捨不得他,因此心情難受,才在虛擬世界中肆意發洩?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這人現在無比冷硬,恐怕早已經將他拋之腦後,跟著她那個更加無情無義的師兄研究著怎麼擴大自己的商業版圖。
早知如此,他當時就不應該在全世界範圍內尋找楚言晟,這不是響當當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顧雲洲腸子都悔青了。
“雲洲……”姜南喬日有所感,又好像做了噩夢,忽然驚醒。
顧雲洲慌忙閉了眼睛,只當自己從未醒過。
晨光熹微,屋內靜謐一片。
姜南喬茫然的看著病床上的人,心裡針紮一般。
“我還以為你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