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黃昏,花甸小鎮美得像油畫。
薰衣草、向日葵,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真的是花的海洋。
飛機一落地,季如冰就對著花海說:“其實死在這裡也挺不錯。”
裴寂瞥了他一眼,“是不錯,可以給花當肥料。”
季如冰扶額,“老裴,你到底懂不懂浪漫呀?”
“沒你浪,亂禍害人。”
季如冰:……
他們直奔那個民宿。
民宿依然開著,還是叫“彩雲深處”,只是換了老闆。
新老闆是一個年輕姑娘,看到兩個大帥哥眼睛都直了,甜甜笑著問他們是不是要住宿。
裴寂不耐煩,“上一任店主,那個叫雲猜的哪裡去了?”
“你們找雲猜姐?”
季如冰到處打量著,這個店跟以前不太一樣,應該重新裝修過,不過有一面留言牆倒是還在,上面密密麻麻的貼滿了便利貼,都是俗人的妄念。
他在最顯眼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那張,是畫了一朵杜鵑花,在一個雲彩裡面寫著我桃心你。
紙面發黃,諾言也陳舊。
他何曾動心過,一個鄉下丫頭,大概是一個新奇的玩具而已。
可就因為他的混不吝,改變了別人的一生。
裴寂早過來,扔給他一顆糖,“那女的說不知道。”
季如冰開啟包裝紙,一股子辛辣的涼風灌入喉嚨,讓他差點流淚,“你不抽煙改抽風了?”
裴寂沒理他,“我讓人去了當地的派出所,現在滿路上都是監控,找人不難。”
季如冰走到吧臺,對女孩兒說:“開兩間房,要在水一方和彩雲飛。”
女孩嫣然一笑,“您還真是熟客,不過現在都不叫這個名字了,太土了。”
能不土嗎?這都是80年代瓊瑤劇的名字。
雲爸爸是個瓊瑤迷,小說電視都看,一個大男人總是哭唧唧。
雲猜不看,她不看小說,她就想著賺錢,然後開更大的民宿。
他已經記不起那女孩的樣子,只記得她有一雙特別明亮,野心勃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