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不懂人心,又如何懂一千年前的人心。
去洗澡出來,已經大雨如注。
雷電還把外面的一棵樹給劈了。
要是裴寂站在樹下,會不會?
她馬上否定了這種可能,他一定陪著那個娜娃去酒店了,又怎麼可能淋雨?
她站在窗前看了會兒,然後用遙控器拉好窗簾,躺床上睡覺。
也不知道是下雨還是習慣了裴寂,她覺得今晚格外冷。
朦朦朧朧,就是一夜。
早上醒來,她也很不舒服,覺得頭重腳輕。
她正想要去花園走走,卻聽到了一聲驚呼。
她不由看過去,見李姐滿臉的慌張,“棉棉媽媽,先生在外面淋了一整晚的雨。”
姜芫愣了愣,快走走到門口。
裴寂就站在花牆那兒,旁邊是他的行李箱,淋濕的頭發亂糟糟地覆在前額上,白色襯衣濕漉漉的貼在肌膚上,能清晰地看到他緊繃的面板。
旁邊,並沒有娜娃的身影。
看到姜芫,他慢吞吞地抬起頭,動了動薄唇,卻沒法發出聲音。
姜芫沒看清。
對不起?還是壞東西?
姜芫恨恨瞪他一眼,轉身就要回去。
身後,忽然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以及李姐她們的尖叫聲,姜芫回頭,看到裴寂已經倒在地上。
心,一下就揪起來。
裴寂高燒不退,再度被送進醫院。
一連三天,他都是昏昏沉沉的,嘴裡囈語不斷,但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但這次,姜芫聽懂了。
他說,曇珠,孤王錯了。
還有,對不起。
一句遲來千年的道歉。
都說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他可太遲了!
裴寂清醒於一個早晨,他看到陽光燦爛,天氣晴好,也看到病房裡的桌椅都整潔如新,散發著消毒水的氣味。
唯獨沒有見姜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