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雪綿踩著十公分高跟鞋逼近,猩紅指甲幾乎戳到鄰座客人的檸檬水杯。
白玲適時扯住同伴的香奈兒衣袖,卻在瞥見齊修瑾冷峻側臉時瞳孔微縮。
她記得三小時前這位齊氏掌權人還在跨國會議中,此刻卻穿著休閑西裝出現在市井餐館。
“立刻道歉。”
齊修瑾起身時帶翻銀質餐叉,金屬落地聲驚得齊雪綿後退半步。
她這才看清兄長眼底的寒霜,方才的氣焰瞬間萎頓成蒼白的辯解:“哥,我只是……”
宋涼葉慢條斯理地擦拭濺到手背的羅宋湯,突然覺得這場鬧劇索然無味。
當她瞥見白玲暗中扯動齊雪綿衣角的動作,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齊小姐留著那些話術,等學會辨認親哥背影再說吧。”
白玲適時橫插進來,珍珠耳墜隨著鞠躬動作輕晃:“今天真是冒犯了,改日定當登門致歉。”
她特意將愛馬仕手包換到左手,露出腕間與齊修瑾同系列的星空表盤。
空氣中浮動著刀鋒般的寒意,宋涼葉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微蜷起。
她餘光掃過齊修瑾輪廓分明的側臉,若不是顧忌這個男人在場,白玲此刻怕是連虛偽的客套都懶得維持。
“有些人就是得寸進尺。”
齊雪綿突然將銀質餐叉重重磕在骨瓷盤上,刺耳的聲響驚得鄰座客人紛紛側目。
她特意提高聲線:“要我說,某些來歷不明的野鳳凰就該識相點……”
白玲輕扯表妹的衣袖,茶色眼瞳裡掠過轉瞬即逝的陰霾。
她精心保養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這場偶遇完全打亂了她溫水煮青蛙的計劃。
餘光掃過餐廳入口處的反光鏡,能清楚看到五六個舉著手機的路人正往這邊張望。
“宋小姐在福利院長大,可能不太理解世家的規矩。”
白玲忽然紅了眼眶,纖弱肩頭微微發顫。
“但齊家與白家三十年的交情……”她恰到好處地收聲,任由頸間鑽石項鏈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冷光。
圍觀人群的私語聲如毒蛛吐絲般蔓延開來。
有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突然高聲感嘆:“現在這些幹女兒啊,專挑豪門公子下手!”他身邊的女伴立刻接話:“聽說上個月慈善晚宴,她故意把紅酒潑在白小姐禮服上……”
齊雪綿嘴角浮起惡意的笑紋,她注意到宋涼葉握著玻璃杯的指節已然發白。
正當她要乘勝追擊時,齊修瑾突然起身,黑色西裝下擺帶起一陣冷冽的風。
他修長手指叩在理石臺面上的悶響,讓整個餐廳瞬間陷入詭異的寂靜。
圍觀人群的議論聲漸起,齊雪綿眼底閃過一絲得色。
當那些嘲諷宋涼葉的閑言碎語鑽入耳膜時,她感覺每個毛孔都透著暢快,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香檳杯沿。
“夠了!”
齊修瑾突然將水晶杯重重頓在長桌上,清脆的撞擊聲驚得眾人噤聲。
他眉骨下壓出鋒利弧度,西裝下緊繃的肌肉線條讓在場貴婦們下意識後退半步。
齊雪綿被兄長從未有過的暴怒震懾,塗著玫紅色唇膏的嘴半張著,精心打理的卷發在冷汗中貼住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