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位置，我開車。”
宋涼葉晃了晃車鑰匙，金屬掛墜在封閉空間裡叮咚作響。
“你這樣子能踩剎車？”
“你手還沒好。”
男人固執地擋在車門開關前，受傷的左手仍在微微發顫。
方才混戰中他始終用這側身體護著她，此刻襯衫下遍佈的淤青開始叫囂著抗議。
宋涼葉忽然伸手拂開他額前帶血的碎發，動作輕得像觸碰易碎品：“現在是誰更需要醫生？”夜風從半開的車窗鑽進來，捲走她尾音裡那點強撐的鎮定。
宋涼葉攥緊衣角的手微微發抖，目光緊鎖著齊修瑾泛著淤青的嘴角。
走廊頂燈在他眉骨處投下細碎陰影，恍惚間她彷彿又看到酒瓶炸裂時飛濺的玻璃渣，在霓虹燈下折射出危險的光。
“別動。”
她按住齊修瑾要起身的動作，指尖觸到他西裝下擺時才發現自己掌心全是冷汗。
消毒水的氣味在鼻腔蔓延，護士推著器械車經過的軲轆聲格外刺耳。
醫生扶了扶眼鏡，鑷子夾著酒精棉球懸在半空：“後腦創口有玻璃碎屑殘留，需要拍片確認顱內情況。”
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裡，宋涼葉看見齊修瑾後頸處蜿蜒的血跡已經凝結成暗紅色細線，像根刺紮進她眼底。
“什麼時候弄的？”她聲音發緊，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
那人卻仰起臉沖她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在救護車上你攥著我手腕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傷捱得值。”
護士輕咳著轉過臉去整理託盤，金屬器械碰撞出清脆聲響。
宋涼葉抓起冰敷袋按在他腫起的顴骨上，涼意沁入面板時聽見他倒抽氣，卻仍不肯移開手：“再亂說話就讓你住三天觀察室。”
走廊白熾燈在齊修瑾瞳孔裡映出星點光亮，他忽然握住她發涼的手指：“真變成傻子的話，你會每天來給我讀財經周報嗎？”
<101nove.t機啟動的嗡鳴裡，宋涼葉別過頭去看窗外漸暗的天色，泛紅的耳尖卻暴露在醫生意味深長的目光中。
“別想太多，先去做詳細檢查！”
宋涼葉態度強硬地推著醫療床走向ct室。
直到親眼看著儀器顯示屏亮起藍光，她才驚覺後背已沁出薄汗。
診斷報告跳動著警示引數：枕葉區存在微量出血點。
主治醫師敲著鍵盤解釋：“患者對痛覺敏感度異常可能與此處神經壓迫有關，建議住院觀察72小時。”
聽到這話，宋涼葉攥著病歷單的指節微微發白，她沒料到酒吧裡那記偷襲竟會造成顱內損傷。
vip病房的監護儀規律作響，齊修瑾倚在電動床架上，看著為自己調整輸液管的纖細手腕突然開口：“集團下週要簽的對賭協議……”話未說完就被溫熱的掌心按回枕間。
“祁恆已經在整理法務檔案。”
宋涼葉將呼叫鈴放在他觸手可及的位置，轉身時衣擺卻被扯住。
病號服袖口下露出青紫的留置針，男人眼底漫開的苦澀讓她動作微滯。
“白玲的公關團隊在處理輿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