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淪為擺設
齊母近來對白玲的好感與日俱增，尤其在暗中將白玲與宋涼葉反複對比後，愈發認定這位知書達理的千金才配得上齊家少夫人的身份。
“您就別拿我尋開心了。”白玲纖長的睫毛低垂，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骨瓷茶杯，“雖說與伯母投緣得很，但要做齊家兒媳……”她欲言又止地輕嘆，脖頸彎出優雅的弧度。
這番姿態讓齊母急切地握住她的手背：“好孩子，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白玲藉著整理鬢發的動作抽回手，眼波流轉間閃過不易察覺的亮光，聲線卻愈發綿軟：“哪有人敢給我委屈受呢，只是……修瑾哥的心思全在宋小姐身上。”
她恰到好處地咬住下唇，面頰飛起兩片紅雲。
這番欲語還休的作態正中齊母下懷。
她滿意地打量著面前儀態端莊的姑娘，想起宋涼葉清冷疏離的模樣，鼻腔裡溢位聲冷哼：“那狐貍精不過仗著皮相惑人！要說持家理事、待人接物，你比她強上百倍。”
白玲聞言心頭暗喜，面上卻蹙起秀眉：“可上次慈善晚宴，修瑾哥護著宋小姐的樣子……”她恰到好處的哽咽，掏出繡著金絲木槿的帕子按了按眼角。
“只要我這把老骨頭還在，那野丫頭休想再進齊家大門！”齊母將翡翠鐲子褪下來套在白玲腕間，玉器相碰發出清脆聲響，“明日就讓修瑾陪你去選訂婚禮服。”
白玲撫摸著冰涼的玉鐲，強壓下嘴角弧度，擺出羞怯又堅定的神情：“我會加倍對修瑾哥好，定不辜負伯母厚愛。”暮色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在她低垂的眼瞼下投出小片陰影。
深秋午後的陽光斜照進齊宅落地窗，齊夫人指尖輕叩骨瓷茶盞邊緣：“明天正好和幾位太太茶敘，你隨我一同去吧。”這話雖說得隨意，卻讓白玲握著茶匙的手微微一顫。
原本按著齊家女主人的盤算，並不急著將這位白家千金推到臺前，畢竟自己兒子齊修瑾的態度始終如堅冰難融，每次提及聯姻都冷臉相向。
可上週那場慈善晚宴上，宋涼葉穿著月白色高定禮服與修瑾並肩而立的畫面，像根銀針直刺她眼底，若讓那女人再入齊家門庭，自己在這深宅大院怕真要淪為擺設。
“伯母費心了。”白玲垂眸掩去眼底精光，茶湯在杯中漾開細小漣漪。
這恰是她今日拜訪所求，自城西畫廊偶遇齊修瑾被冷淡迴避後，她便明白直取中軍絕非上策，反倒是這位被兒子刻意疏離的齊夫人，恰似棋盤上的活眼。
次日下午三時，半島酒店水晶吊燈將暖光灑在英倫風茶具上，當齊夫人攜著白玲步入包廂時，此起彼伏的寒暄聲驟然凝滯。
在座貴婦們交換著微妙的眼神，手中銀叉與瓷盤相碰的清脆聲響裡，不知誰先笑吟吟開口：“齊姐姐這是要給我們引見未來兒媳？”
“早聽說白小姐蕙質蘭心。”絳紫色旗袍的周太太撫著翡翠鐲子，“今日瞧著，倒比前幾日財經雜志上的專訪還標緻三分。”這話引得滿座附和，鎏金鏡框後的目光卻都暗藏打量。
齊夫人下頜微揚，指尖摩挲著愛馬仕絲巾流蘇，自從半年前家族信託事件後，這些往日殷勤的妯娌何時給過她好臉色？
此刻白玲溫婉立在身側，倒似給她披上層金絲軟甲，果然權勢場上的風向，總跟著利益羅盤轉。
“各位長輩折煞我了。”白玲適時欠身，珍珠耳墜在頸側輕晃，“今日能陪齊阿姨會友已是榮幸。”
這話說得熨帖，既抬了齊夫人身價，又不顯刻意逢迎，暗紅絲絨座椅間響起會意的輕笑，白瓷杯裡的大吉嶺紅茶正泛起琥珀色光暈。
齊母對眼前的轉變自然樂見其成，她含笑輕撫白玲的手背，語氣裡透著長輩的慈愛：“這丫頭跟我特別閤眼緣，今兒特意帶她來認各位夫人，日後見面都互相照應著些。”
這番暗示性的話語讓在場貴婦們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早前商圈就流傳著齊白兩家要結親的風聲，但齊修瑾大張旗鼓追求宋涼葉的舉動，讓眾人只當是捕風捉影，此刻齊母的弦外之音，倒讓傳言有了幾分可信度。
“白小姐回國還適應嗎？需要幫忙置辦什麼盡管開口。”幾位夫人殷勤地搭話，誰都看得出白氏集團的商業價值。
白玲始終保持著優雅微笑：“多謝各位關心，我正打算進父親公司歷練，畢竟將來要擔的責任不少。”
茶敘在愈發熱絡的氛圍中結束，回程的車廂裡，齊母端詳著身邊儀態萬方的女孩，眼裡滿是贊許：“今天可算讓我揚眉吐氣了。”
白玲會意地握住長輩的手：“以前我不在國內讓您受委屈了，現在有我在，定不會再讓您被看輕。”
這話正戳中齊母的痛處。
自從兒子當眾給她難堪，貴婦圈的塑膠姐妹花們雖表面客氣，背地裡都在嘲笑她這個做母親的竟被親兒子架空，如今白玲的出現，恰似及時雨般挽回了她的顏面。
看著車窗外掠過的街景，齊母唇角勾起冷笑，那些見風使舵的人怕是忘了，縱使齊修瑾現在掌權，血緣終究是斬不斷的羈絆。
而她精心挑選的這張王牌，遲早會讓所有人明白，姜終究是老的辣。
白玲今日的精心安排讓齊母重拾往日風光，想到若能促成這樁婚事，自己在名媛圈的地位必定水漲船高。
齊母攥緊絲質手帕，眼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熱切：“玲玲放心，伯母定會替你掃清障礙，修瑾早晚會明白，只有你才配得上齊家主母之位。”
白玲垂眸掩去眼底輕蔑，唇角卻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伯母快別這麼說，方才茶會上幾位夫人誇得我都坐立難安了。”
她輕撫茶盞的動作優雅得體，鬢間鑽石發夾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與齊母手腕上那隻祖傳翡翠鐲遙相呼應。
這場精心策劃的下午茶成效顯著，訊息如野火般席捲社交圈，池璇璇沖進總裁室時，手中平板險些摔在地上：“宋總您看！齊總居然默許這種謠言傳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