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上的宋煜軒指節叩著方向盤,後視鏡裡映出他緊抿的薄唇,那個穿花襯衫在咖啡館和安迪相親的男人,居然就是時昭。
金屬打火機在宋煜軒掌心開合三次,他終於開口:“姓時的是不是總給你氣受?”
“哈?”
宋涼葉猛地坐直,指尖無意識絞著安全帶,“就他?每次都是我把他懟到跳腳好嗎?”
尾音卻像漏氣的氣球,輕飄飄墜在空調出風口的涼氣裡。
宋煜軒瞥了眼妹妹發紅的耳尖,油門突然加重,三年前齊家監控錄影裡那個縮在露臺哭的身影,和眼前強撐的姑娘重疊成雙,他扯松領帶,儀表盤數字飆升到120。
別墅廊燈下,管家舉著藥箱的手僵在半空:“大小姐額頭怎麼這麼涼?”
宋涼葉後退半步,水晶燈的光斑落進她扯開的嘴角:“可能...車禍時安全氣囊震的?”
她轉身上樓時,真絲裙擺勾住了黃銅門把。
二樓書房的門縫裡滲出煙味,陸雲天整個人陷在牛皮沙發裡,西裝皺得像被揉過的情書,宋煜軒拋過去的雪茄盒砸在他膝頭,骨碌碌滾到波斯地毯上。
“出息。”
宋煜軒鬆了鬆袖釦,電腦螢幕藍光映著他冷笑的嘴角,監控畫面定格在時昭把安迪鬢發別到耳後的瞬間,咖啡杯沿沾著半枚口紅印。
陸雲天垂著頭縮在沙發角落,領帶歪斜地掛在脖頸間,整個人如同被抽走靈魂的木偶,宋煜軒將檔案往茶幾一摔,金屬表盤與玻璃碰撞出清脆聲響,驚得對方猛然抬頭,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睛。
“三天沒閤眼了?”
宋煜軒鬆了鬆領口,目光掃過對方皺成鹹菜的外套,落地窗外透進的晨光在兩人之間劃出涇渭分明的界限,辦公桌上的智慧鐘顯示著05:47。
陸雲天機械地轉動手腕上的檀木珠串,沙啞嗓音像是從地底鑽出來的:“安迪要和那個海歸博士去北海道看雪……”
話音未落就被鋼筆敲擊桌面的節奏打斷,宋煜軒推過平板電腦,螢幕熒光映出他稜角分明的下頜線。
“查時昭,現在。”
這個名字讓陸雲天瞬間挺直脊背,指尖在虛擬鍵盤上劃出殘影,方才的頹唐彷彿從未存在。
監控畫面與資料流在空氣中交織成藍色光網,他忽然嗤笑出聲:“三年前墨爾本賭場的監控修複了?看來有人要倒大黴。”
宋煜軒漫不經心地轉動婚戒,全息投影中時昭的證件照被紅色標記層層包裹。
當陸雲天興奮地展示某個加密資料夾時,卻發現好友正凝視著相框裡妹妹的畢業照,鏡片後的眸光比北極星還冷。
“這是第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