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紗女人的玉笛抵在李雨桐喉間，地窖內空氣瞬間凝固。蘇清瑤手腕微動，銀針卻在離女人三寸處停下——她懷中突然探出只通體銀灰的大老鼠，尖牙泛著幽藍。
“灰仙？”我握緊桃木劍，“你與灰仙結盟？”
女人嗤笑，黑紗下的聲音像砂紙摩擦：“結盟？不過是讓這些小東西辦點髒事。”她腳下青磚突然浮現陣紋，“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話音未落，玉笛輕揚。李雨桐雙眼翻白，七竅滲出黑血，竟朝著我揮出利爪。“小心！她被攝魂了！”蘇清瑤甩出捆仙索，卻被灰仙一爪拍斷。王大雷掄起斧頭劈向女人，老鼠突然竄上他肩頭，張口咬向脖頸。
“天狐九變！”我急召狐仙虛影，九條狐尾掃開灰仙。女人趁機破窗而逃，臨走前擲出***。濃煙散盡時，李雨桐癱倒在地，手中緊攥著半塊沾血的灰毛。
“李記者！”我探她鼻息，“還有氣，但魂魄被勾走了一部分。”蘇清瑤掏出鎮魂香點燃，轉向王大雷：“你守著她，我和林小川去最近的失蹤現場。灰仙的蹤跡不能放過。”
鎮西裁縫鋪內，失蹤的繡娘床鋪整齊，唯有針線筐翻倒在地。我蹲身檢視，床底赫然趴著只死老鼠，七竅流血，爪間還纏著紅線：“蘇姑娘，是灰仙！它想傳遞線索。”
蘇清瑤用銀針挑起紅線：“線尾有硃砂。”她突然掀開桌布，桌底畫著殘缺的陣紋，“這是採陰邪術的輔助陣法，但灰仙為何要破壞它？”
話音未落，王大雷撞開房門，懷裡還架著剛甦醒的李雨桐：“川子！鎮上老人說，二十年前有個灰仙婆婆，專護未婚女子。會不會...”
“有可能。”李雨桐扶著額頭，聲音虛弱，“我在昏迷中看到...灰毛老鼠帶著我躲進地窖，有個佝僂身影在和黑袍人打鬥。”她掏出半塊灰毛，“這是我從老鼠身上扯下來的。”
蘇清瑤將灰毛放在羅盤上，指標突然轉向東北方：“城皇廟！”她衝向門外，“傳說廟後有灰仙洞，或許能找到線索。”
城皇廟後院雜草叢生，枯井旁散落著啃剩的糕點。王大雷扒開苔蘚，井壁刻著密密麻麻的符咒：“這字我見過！黑龍潭的邪修也寫這種鬼畫符！”
“井底有東西。”我結印探查，井水突然翻湧，浮出具腐爛的女屍，脖頸纏繞紅線，指甲縫裡嵌著灰毛。李雨桐強忍著嘔吐感拍照：“是第六個失蹤者！她手裡...”
女屍緊握的拳頭裡，攥著枚刻著蓮花的銅錢。蘇清瑤臉色驟變：“和清風樓有關。但灰仙為什麼把屍體藏在這裡？”
“因為有人在搶人。”沙啞女聲從井沿傳來。白髮老嫗拄著棗木杖現身，袖口蹲坐著三隻灰鼠，“黑袍人要採陰補陽，老婆子我偏不讓他們得逞。”
王大雷舉斧上前：“你就是灰仙婆婆？那為什麼不直接救人？”
“救？”老嫗冷笑，“幽冥殿這次動用了‘噬魂燈’，老婆子的子孫去一個，魂飛魄散一個。”她指向女屍，“這丫頭被勾走一魄，我拼著損耗修為才搶回來半條命。”
蘇清瑤皺眉：“噬魂燈？古籍記載這是幽冥殿的禁器，需要九十九個生魂才能催動。”她突然看向李雨桐，“記者姑娘，失蹤者裡是不是有屬陰年陰月陰日生的？”
李雨桐翻開筆記本：“第三個失蹤的琴娘，生辰八字全陰！”
“糟了！”老嫗跺腳，“噬魂燈最喜純陰之體。黑袍人今晚子時就要用她點燈！”她掏出個布包，裡面是沾血的灰毛，“拿著這個，去城南亂葬崗。我子孫拼死探到，他們在...”
話未說完，天空驟暗。無數黑影從雲層撲下，竟是長著蝙蝠翅膀的灰仙，雙目赤紅。老嫗急道：“是被控制的子孫！快逃！”
王大雷甩出火藥包：“我斷後！你們先走！”爆炸聲中，我拉著李雨桐狂奔。回頭望去，老嫗被黑影淹沒前，奮力丟擲個竹筒。蘇清瑤接住開啟，裡面是張人皮地圖，標著“亂葬崗·屍洞”。
“子時還有三個時辰。”蘇清瑤收起地圖，“林小川，你和李記者去通知趙靈兒帶人支援。王大雷，我們先去探路。記住，遇到持蓮花銅錢的人，直接用滅魂符。”
李雨桐攥緊相機：“師傅，我也去。這些畜生害了那麼多人，我要...”她突然捂住心口，瞳孔閃過紅光，“不好！噬魂燈在召喚我！”
我迅速結印抵住她眉心：“蘇姑娘！她被種下魂引了！”
“用天狐血暫時壓制！”蘇清瑤丟擲符紙，“但撐不了多久。李記者，你若感覺不對，立刻咬破舌尖。我們走！晚一步，那些姑娘就真的沒救了。”
四人兵分兩路。亂葬崗方向傳來陣陣狼嚎，而城南的趙靈兒接到訊息，正帶著村民舉著火把趕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