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內，油燈將熄未熄。我盯著爺爺筆記上被燒焦的“幽冥殿”字樣，指尖輕輕摩挲著殘缺的紙張。蘇清瑤突然將一疊符紙甩在桌上，驚得王大雷手裡的饅頭掉在地上。
“周正雄話裡有話。”蘇清瑤用銀針挑起符紙，“黑虎堂那些符咒，明顯帶著幽冥殿的氣息。”
王大雷撿起饅頭吹了吹：“你是說，黑虎堂和幽冥殿勾搭上了？”
“至少有聯絡。”蘇清瑤展開從劉三炮那繳獲的黃紙，“這些符的筆跡，和之前黑袍人用的如出一轍。”她突然轉頭看向我，“林小川，你在幻境中看到的場景，確定是攝魂丹的效果？”
我握緊拳頭：“開始以為是，但最後咬破舌尖時，有股熟悉的陰氣。”
“果然。”蘇清瑤敲了敲桌子，“幽冥殿的攝魂術會混入記憶碎片。他們在試探你的底線。”
趙靈兒一直站在角落，此時終於開口：“師傅，那...那我們該怎麼辦？黑虎堂要是再來，還有幽冥殿...”她聲音發顫，手指絞著衣角。
“先提升實力。”蘇清瑤站起身，“林小川，你重點練‘天狐九變’，這是玄清派專門剋制邪術的殺招。王大雷，去後山砍十根百年桃木，做成符箭。”
王大雷苦著臉：“又砍樹？上次砍的還沒刻完！”
“不想被打成篩子就閉嘴！”蘇清瑤扔給他一把斧頭，“趙靈兒，你負責準備三牲五果，供堂的香火不能斷，讓仙家護著點。”
接下來的三天，破廟成了修羅場。我每天天不亮就開始結印，汗水浸透衣衫。第五十七次嘗試“天狐九變”失敗時，狐仙虛影剛成型就消散，我猛地吐出一口血。
“別硬撐！”蘇清瑤扶住我，“口訣錯了，‘變’字訣要配合呼吸。看——”她握住我的手，“吸氣時引氣入丹田，呼氣時...”
趙靈兒端著藥碗站在旁邊：“小川哥，先喝口藥吧？這是我按您說的，用艾草和硃砂熬的。”
我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蘇姑娘，我總覺得時間不夠。黑虎堂隨時可能再來，還有幽冥殿...”
“所以更要穩紮穩打。”蘇清瑤展開新畫的符咒，“我改良了鎮魔符，加入了天狐血，威力能提升三倍。但需要你配合。”
王大雷扛著桃木回來，聽見這話插嘴：“我呢？就只能砍樹？”
“你負責當靶子。”蘇清瑤扔給他一件破舊的道袍，“穿上這個，練躲。林小川練咒術，你練躲咒術。”
“不是吧？！”王大雷哀嚎，“上次被雷符追著跑了三里地！”
“那就跑四里。”蘇清瑤挑眉，“等遇到幽冥殿的人，可沒人跟你開玩笑。”
第四天夜裡，我終於成功使出“天狐九變”。九道狐仙虛影在破廟中穿梭，將木人樁撕成碎片。王大雷躲在桌下直哆嗦：“川子，你這招要是對著我來...”
“別廢話！”蘇清瑤檢查著符箭，“趙靈兒，你去把供堂的香爐換成銅製的。幽冥殿擅長用毒煙，銅能防毒。”
趙靈兒剛要走，突然轉身：“師傅，我能學些法術嗎？哪怕只能幫上一點忙...”
蘇清瑤沉吟片刻：“你先學‘淨心咒’，關鍵時刻能保持清醒，不被攝魂術迷惑。林小川，教她。”
我握住趙靈兒的手，引導她結印：“記住，心要靜，氣要穩。淨心咒，靈臺明，邪祟不侵...”趙靈兒額頭冒出細汗，半晌後，她睜開眼：“我...我感覺腦袋裡清亮多了！”
“不錯。”蘇清瑤點頭，“但還要練。王大雷，把你做的符箭拿來。”她舉起箭檢視，“不行，刻痕太淺。符咒威力至少減半。”
王大雷撓頭：“我手都磨出血泡了...”
“再磨破三個，今晚必須完工。”蘇清瑤扔給他刻刀，“林小川，你和趙靈兒對練。用一成法力，別傷著人。”
月光透過破廟的窗戶灑進來，照在滿是符咒的牆壁上。我和趙靈兒你來我往，她雖然動作生疏，但每次被咒術逼退，都會立刻爬起來再戰。
“停！”蘇清瑤突然喊住我們，“有情況！”她取出羅盤，指標瘋狂轉動，“黑虎堂方向，有大量陰氣聚集！”
我握緊桃木劍：“他們來了？”
“還不確定。”蘇清瑤收起羅盤，“但以防萬一，王大雷，去村口埋‘迷蹤雷符’；林小川，把鎮魔符貼滿供堂；趙靈兒，準備好三牲，要是仙家顯靈，立刻上供！”
破廟內一片忙碌，油燈被風吹得左右搖晃。我貼著鎮魔符，想起周正雄臨走時的警告。幽冥殿的陰影越來越近，而我們能做的，只有握緊手中的劍，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趙靈兒望著供堂中重新點燃的香火，聲音帶著堅定：“師傅，我不怕。只要能守住堂口，做什麼都行。”
蘇清瑤拍了拍她的肩膀：“記住，我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仙家會護佑，玄清派的傳承也不會斷。”她轉頭看向夜空，那裡烏雲密佈，隱隱有雷光閃爍，“暴風雨要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