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黴味混著鐵鏽氣息撲面而來,慕姚提著食盒踏入陰暗的牢房,燭光搖曳間,鄧嬋玉倚坐在潮濕的牆根,鎖鏈在她腕間泛著冷光。
這位女將雖形容憔悴,眼神卻依然銳利如鷹:“闡教的人,也學會假惺惺送牢飯了?”
“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慕姚放下食盒,籠中燭火映得她面容沉靜,“你當真覺得,聞仲的大?軍能?扭轉戰局?”
她頓了頓,指尖劃過冰涼的鐵欄杆,“這場封神之戰,要死多少無辜百姓,你想過嗎?”
鄧嬋玉猛地抬頭?,發間銀飾嘩啦作響:“住口!聞太師運籌帷幄,鄧家軍更是所向披靡!你們若識相,趁早放了我,或許還能?……”
“還能?既往不咎?”慕姚輕笑出?聲,眼中卻無半分笑意?,“你我都清楚,截教與闡教早已不死不休。”
這句話如重錘砸在鄧嬋玉心頭?,她攥緊鎖鏈的手微微顫抖。
慕姚道:“你若能?助我……”
“夠了!” 鄧嬋玉突然別過臉,喉間溢位?壓抑的哽咽,“不必用花言巧語哄我!聞太師的大?軍,不日便到!”
她轉身背對慕姚,倔強的背影在燭光裡?投下搖晃的影,“到那時,便是你們的死期。”
慕姚嘆了口氣。
與此同時,金鰲島的罡風裹著鹹澀海霧,透過囚牢鐵柵灌進來,將敖甲淩亂的銀絲與金縷發絲吹得狂舞。
他赤著上身,肌肉緊繃如弓弦,青筋暴起的雙手死死攥住玄鐵欄杆,指節泛白卻始終無法撼動?分毫。監牢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那是他試圖沖破禁制時留下的痕跡。
通天教主踏著滿地灰塵緩緩走近,緋色長袍拖過地面,繡著暗金道紋的廣袖輕揮,空氣中頓時泛起一陣靈力漣漪。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壓:“甲兒,為師這些年……可待你不好?”
敖甲劇烈喘息著,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低吼:“師尊……並無。”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人,眼眶通紅,不知是因?為力量消耗過度,還是情?緒翻湧。
通天教主抬手撫上鐵柵,指尖劃過冰涼的金屬,語氣轉為嘆息:“我本也是人,可在修煉之道上,人也好,妖也罷,又有何?不同?不過是心性罷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偏偏我那偽善的師兄,固執地認為人天生高人一等。若讓闡教掌控三界秩序,你以為,妖族還有活路?”
敖甲的身體微微顫抖,沙啞道:“師尊所言……極是。”
“其實,我很欣賞慕姚那丫頭?。”通天教主忽然輕笑,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雖是闡教弟子,卻有股不服輸的勁兒,倒像是該入我截教的苗子。”
他的笑容漸漸斂去,語氣轉為凝重,“可她此番摻和封神之事?,怕是要被那昆侖鏡吸幹精魄。”
“什?麼??!”敖甲猛地抬頭?,雙目圓睜,銀灰色豎瞳中泛起血色,“師尊,您說什?麼??!”
他的雙手瘋狂搖晃鐵柵,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元始天尊定會用昆侖鏡對付我們。” 通天教主神色平靜,彷彿在說著一件尋常之事?,“那鏡子若想發揮真正威力,沒有足夠能?量可不行……而最後的辦法,便是吸幹認主之人的靈力。”
敖甲只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腦海中浮現出?慕姚清麗的面容。他嘶吼著,拼盡全力沖撞監牢,卻被禁制反彈得口吐鮮血。
“好孩子。”通天教主抬手,掌心泛起幽藍光芒,“你想救她嗎?”
敖甲點了點頭?。
隨即他垂下頭?顱,忍受著後頸被刨開一塊肉的痛楚,感受著後頸被塞入什?麼?東西。
劇痛讓敖甲眼前一黑,卻在聽到去吧二字時,他猛地睜開眼,監牢禁制已然消散。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道:“去吧,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