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慕姚,目光彷彿藏著千言萬語,終化為一句決絕低語:“我無?法違抗師父,你?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頓了頓他閉上眼?,低沉如哀歌般呢喃。
終於,那蜷臥在慕姚掌心睡的小?藍龍被吵醒,緩緩睜開眼?睛。
敖丙輕輕嗅了嗅空氣,先是捕捉到一股與他血脈相連,熟悉至極的氣息,心頭莫名一陣歡喜。
可緊接著,一股濃鬱的麝香撲鼻而來,使他不由皺了皺鼻尖,覺得有?些古怪。
身影一閃,小?藍龍已化作少年模樣,眉目清俊,身披藍白長袍。
他一落地,便望見床榻上那被束縛四?肢、吊掛半空的銀灰發男子,藍發少年一雙眼?睜得老大,嘴巴也喔成了小?金魚。
“……大哥?”敖丙愣了一瞬,遲疑喚道。
銀灰發的男子也一怔,熟悉的血脈令他顫抖:“……三弟?”
話音尚未落下,慕姚忽地轉身,輕輕握了握敖丙的手?,敖丙臉色瞬間漲紅,還未反應過來,耳根燒得通紅一片。
慕姚已輕巧地靠近床邊,貼近敖甲耳畔:“你不願同我走,真不怕我泡你?兄弟嘛?”
若慕姚只是說?笑便罷了,可看他三弟那副不值錢模樣,分明是願意?的。
敖甲心口彷彿猛地被利箭穿透,眼?中浮起一抹近乎透明的紅意?。
他咬著牙,垂下眼?簾,聲音低啞如塵:“你們……走吧。”
話未說?完,門外侍女終於是等待不及,冬雪佯作無?意?進門,卻在看到眼?前那一幕時?猛地止步——
銀灰發男子被繩索束縛,衣衫半褪,臉上浮現不知是羞還是痛的潮紅,而不遠處,一男一女,正以曖昧姿態相對。
冬雪瞳孔驟縮,警意?頓生。
慕姚瞥她一眼?,在敖甲耳畔輕輕一嘆:“看來,你?還得謝謝我讓你?那位好師尊斷了疑心。”
她話音一落,忽又一鞭抽向敖甲,動作狠辣,語氣卻滿是譏諷:“你?還真是忠心耿耿,真是沒用的截教走狗!”
鞭聲清脆,破風如裂。冬雪瞬間反應過來,相甲大人恐怕是真的與闡教毫無?關系,只是一時?被迷惑罷了。
她厲聲喝道:“來人!擒下此?女——”
話音未落,慕姚已一掌揮出,靈力如潮湧般湧出,將冬雪狠狠掀翻在地:“還想?抓我?”
窗子以及後面的花圃瞬間被毀了個天?翻地覆。
慕姚冷笑一聲,翻身躍上敖丙變回的小?藍龍,一邊揮鞭,一邊帶著淡漠笑意?沖天?而起,臨走之前深深地瞧了一眼?敖甲,隨後帶著小?藍龍離去?。
房中恢複寂靜,冬雪強撐著站起身,連忙跪倒在榻前,關切道:“主人……您沒事吧?”
敖甲垂首,臉上寫滿狼狽,嘴唇動了動,卻只擠出一句:“我沒事。”
可他四?肢雖已被松開,卻彷彿比方才被捆著時?更沉重。他望著空中消失的那抹光影,心中早已是一片蒼茫。
風卷殘雲,星河寂寂。
當慕姚一腳踏入東海秘殿,滿殿龍族卻如同在等她歸來的訊號一般,剎那間沸騰。
最先迎上來的是敖廣。
他並未多問,只是顫著手?接過那根染了血跡的長鞭,施展血秘術確認相甲確為敖甲後,手?掌止不住顫抖,他堅信只要敖甲還活著就終有?相見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