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心中頓覺不?妙,咳了一聲,狀似不?經意地問:“哪吒,你?近日可有?覺得……哪位女子,格外可親可喜?”
哪吒支起?身來,一臉茫然地望著他:“沒有?啊。”
腦中卻飛快地掠過慕姚湊近他耳邊時軟軟的嗓音,還有?她偏頭嗤笑時眼梢微挑的模樣。
他悶悶地想,那家夥明明長得可愛卻一開口就氣我,才不?喜她呢。
太乙:“……”
他瞥了哪吒一眼,見他神色坦然,顯然毫無開竅,便終於鬆了口氣,或許只是少年思春,暫且安全。
可隨即他目光一凝,又發現哪吒脖頸上除了乾坤圈,竟還多了條不?知從哪整來的玉鎖,一金一玉相映生輝。
“你?戴這麼多法器作甚?”太乙一臉狐疑。
哪吒咳了咳,理?所當然道:“好看啊!現在?都時興這個,美男就是要又有?圈又有?鎖的,您老別管!”
太乙:“……”
“你?是修仙還是趕集?”
他一臉頭痛地扶額,無奈搖頭:“罷了罷了,你?這次惹下禍端實在?太過莽撞。既然你?這性子愛鬧,那便下月隨我去山外歷練一番,好好磨磨脾性。”
哪吒一聽,登時臉一垮:“那不?就是明日啊?要走多久啊?”
太乙不?動聲色地搖頭:“取決於你?的歷練。”
哪吒頓時一臉失落,只恨自己年紀稚嫩總被父母管教,不?能痛快與姚姚待在?一塊遊山玩水,若是能快速長大?就好了……
怎麼不?行呢?他師父可是太乙真人?!
黑發小少年頓時眸光大?盛,急促道:“師父,有?沒有?能快點長大?的丹藥?”
太乙看他滿臉認真,只覺哭笑不?得,哄小兒道:“你?這是修道,不?是拔苗助長。你?若在?試煉中除該除之妖,為師……或許考慮替你?煉一爐。”
哪吒眼睛頓時亮了:“說?好了的啊!您可不?能反悔!”
哪吒的傷好得極快。
不?過幾日,那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然結痂脫落,只剩面板微紅,小少年又恢複了往日的生龍活虎。
這日晨光熹微,霞光萬丈,東方初白中雲霧翻湧。
哪吒揹著小小的包袱,乾坤圈與混天綾齊全,他英氣勃發地站在?臺階前,似乎在?等與她告別。
慕姚將?一枚保命符塞進他懷裡,正想說?幾句叮囑話,哪吒卻搶先一步插腰道:“你?就安心待在?家,好好修煉,別到處亂跑,聽見沒?”
他兇巴巴地說?著,面孔卻緊繃得像個小大?人?,活靈活像個要出遠門的小丈夫在?交代家中小娘子。
慕姚啞然失笑,點點頭:“好,哪吒哥哥,你?可要平安回來。”
哪吒聞言頓時耳根發紅,猛地別開頭,揮了揮手:“我走啦!”
說?罷,他身形一躍,飛奔出府踏上太乙真人?的仙鶴,隨即兩人?化作流星劃破晨空,直奔蒼穹盡頭而去。而就在?哪吒與太乙離開之後,陳塘關邊海廟上空忽有?黑雲翻滾,一道精壯挺拔的身影悄然降臨。
那是個灰發男子,身形修長如玉,眉目俊美,唯獨雙瞳泛著詭異猩紅,冷漠如無盡深淵,彷彿能洞穿人?心。
他懸立高空,目光居高臨下望著這座城池,眸色似笑非笑。
這陳塘關下隱隱有?一股古老的陣法之力?悸動,似乎在?因為主人?的回歸而悄然蘇醒,飄散著淡淡靈力?,抵抗妖魔。
“呵……”男子低低一笑,語氣帶著幾分譏誚與興趣,“有?意思。”
原來這闡教弟子竟然有?如此?野望,若是真讓其複蘇這古老陣法,勢必對截教不?利。
柳相甲轉頭望向一旁破敗的海廟。
那處神廟年久失修,廟門殘破,廟內供奉的石像也早已被風吹雨打?得模糊不?清,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還依稀可見那是女子容貌。
灰發男子緩步走入廟中,抬手撫上那石像殘存的唇角,指腹輕輕摩挲,似是感覺十分熟悉,卻又摸不?清楚這感覺從何而來。
最終他露出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無論如何,威脅截教之人?,絕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