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按著額角,似乎還未完全回神,半晌才低聲道:“這裡是山河社稷圖的內界。”
慕姚一怔,腦海中迅速回溯,方才在屋內她不?過是伸手碰了碰那幅畫——結果便被捲入其中。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驚愕,問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出去?”
白鹿抿了抿唇,似乎略顯無奈:“想要離開這裡,必須有陣鎖鑰匙,又或者努力找到世界陣眼。”
“鑰匙?”慕姚皺眉,“那東西在哪?”
白鹿垂下眼簾,聲音低沉:“在我師父手裡。”
慕姚頓時沉默。
她忽然感覺事情?不?對勁。
按理來說,師尊不?可能不?知道山河社稷圖的特性,可他還是讓她來這裡,還恰好讓白鹿同行……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一切可能是有意?為之?
她下意?識地試圖往深處去想,可理了半天,也想不?出元始天尊為何要特意?把?她困在這裡。
慕姚捏了捏額頭,眼神微微一凝。
該不?會是元始天尊不?會是嫌她不?好好修煉,直接把?她扔進來關禁閉吧?
她正思索間,餘光瞥見白鹿正扶著額角,臉色仍舊蒼白。
他本就長得清雋俊美,慣常沉穩內斂,哪怕此刻身體虛弱,依舊透著幾?分挺拔俊逸的味道。
然而也正因如?此,他那股寡言老實的模樣?,竟無端透著一絲……可欺負的氣息。
慕姚微微眯起眼睛,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他半敞的衣襟——在虛弱的病態之下,他的身體卻?極呈現?出截然相反的態度,寬肩窄腰,腱子肉分明,肱二頭肌線條流暢。
看上去比較胸大無腦,確實不?像會解陣的人啊……
那也就是說,想要離開這裡,就只能靠她去找陣眼了?
“所以……”她緩緩收回目光,幽幽道,“意?思是,咱們可能要在這裡待很久?”
白鹿頓了一下,輕輕頷首。
慕姚嘴角一抽,她看了看這片如?畫般的世界,再想了想自己?可能被“圈禁”在這裡的未來,心?情?頓時複雜得無以言表。
看來,她是真的得好好修煉了。
可這感覺……怎麼真的像是在坐牢啊?!
她皺著眉接過一枚緩緩飄下的金黃落葉,蔓延的金色令她想起某個燦爛笑著的家夥,小金龍會著急的吧?
……
金色樹葉在水中打著旋兒,落在地上,與一壇子酒液粘在一塊。
東海龍宮,海樹下躺著個面目醉紅的金發少年,他醉眼朦朧,身著還未換下來的金色甲冑,手指來回摩挲著葉子,神色沮喪至極。
他散落的金發淩亂,卻?也沒?什麼心?思整理,甚至連胸前?鎧甲的縛帶微微松開,他也毫不?在意?。
敖甲手中那片金葉已?被揉得捲曲變形,他忽然冷笑了一下,將葉子一擲。
“她愛我……”
又拾起一片,盯著它?看了許久,緩緩捏緊。
“她不?愛我……”
金葉再次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