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清潤如松風拂面,淡淡道:“只是,你雖過了試煉,改進的這陣法?著?實精妙,可?修行仍淺,需再?下功夫才是,明日再?來一趟,本座會賜你一些獎勵與法?寶。”
慕姚眼?睛驟然一亮,好好好,終於找到機會向?便宜師尊大撈一筆,似乎之前的針鋒相對都?被拋之腦後。
她當即清清甜甜地喚著?師尊,說自己缺小巧的煉器爐、缺衣服、趁手武器……如果能提前告訴她後面考核內容再?送她點東西就好了。
元始天尊:“……”
把他當瑤池裡的錦鯉許願呢。
青衣道人失笑著?搖了搖頭,抬手示意等?在殿外的白鹿帶她下去休息。
白鹿引著?慕姚沿著?長?廊下了玉虛宮一路行至山中?弟子客房,夜色如墨,昆侖仙山之上,靈氣氤氳,夜風拂過,帶著?清幽蓮香。
弟子客房坐落在曲水旁,層層玉閣錯落有?致,月色灑落在廊柱之上,映出柔和的光暈,偶爾有?幾只仙鶴立於白玉雕欄之上,靜靜梳理羽毛。
白鹿步履輕緩,似乎無意間錯開半步。他眉目清雋,眸色沉靜,月色映在他一緊一鬆的衣袂上,泛著?淺淡的光澤。
慕姚瞥了他一眼?,眼?神微妙:“你似乎與我不太?相熟?”
白鹿偏過頭來,語調不疾不徐:“師叔說笑,弟子不敢。”
這明明就是還在生氣嘛,慕姚笑了,但也沒?說話,兩人一片寂靜。
但白鹿卻受不了寂靜般,輕聲道:“弟子只是有?些意外,師叔竟敢與天尊這般爭辯。”
慕姚聽罷笑了一聲,聲音輕快,帶著?幾分戲謔:“那你是覺得我不該爭,還是爭得不夠好?還是身為妖的你覺得我說錯了,妖全都?是該死的家夥?”
沒?人能說過油嘴滑舌的小師叔。
因此白鹿只是微微側目看她,目光溫潤如玉,最終輕聲道:“我們到了。”
他停在一間房前,推開門?,靈燈自動點亮,映出屋內的一方玉床與靜謐的帷幔。
慕姚倚著?門?框,單手抱胸,笑眯眯地看著?他:“你也住這附近?”
白鹿點了點頭,未再?多言,轉身便要離去。然而在月光映照下,他指尖似乎微微收緊,彷彿有?什?麼話未曾出口。
慕姚眯起眼?,眸中?閃過一絲探究,卻終究沒?有?再?問,轉身走進屋內,輕輕合上了門?。
門?扉閉合,夜色沉靜如水,只有?遠處瑤池泛起微光,映照著?昆侖玉虛的一片寧謐清輝。
夜色如水。
慕姚揉著?惺忪睡眼?,從茅房回來,迷迷糊糊地摸著?門?框推門?而入。
然而剛一進屋,便見燭火搖曳,光影晃動間,一道半裸的身影映入眼?簾。
申公豹坐在床榻上,長?發鬆散,衣衫敞開,露出精壯的腰腹,他正用藥膏擦拭傷口,隱隱可?見面板上深紫色的刃痕,一道道猙獰蜿蜒。
他低著?頭,面容隱匿在陰影之中?,額前汗濕的碎發遮住半邊眼?眸,瞳孔在燭光映照下些微豎起,妖異而危險。
他似乎沒?料到會有?人突然闖入,愣了一下,抬眸與慕姚四目相對。
兩人皆是一怔。
沉默半秒,慕姚率先反應過來,猛地轉身,耳尖有?些泛紅,尷尬地幹咳了聲:“呃……不好意思,走錯房了。”
申公豹盯著?她,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收回視線,動作從容地扣上衣襟,但那淩亂的衣擺仍然透著?些許不羈。
他嗤了一聲,不甚友好道:“師妹竟然還有?這亂闖男子房間的癖好。”
她無語了,昆侖的客房長?得一模一樣,走廊也蜿蜒曲折,她也沒?細想就就錯了,這能怪她嗎?
慕姚也懶得解釋,準備直接走出,卻忽然瞥見他身側擺放的法?器——
一柄黝黑如雷雲凝聚而成的長?鞭,鞭身雕刻著?雷紋,隱隱透著?電光閃爍。
她怔了一下,目光微變:“這鞭子?”
申公豹的神色一瞬間冷了下來,目光深邃如黑曜石,周身氣息變化,透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危險感。
慕姚沉吟片刻,抬眸看著?他,試探性地問道:“你是申太?平的兒子?”
空氣一瞬間變得極其壓抑。
申公豹眼?神驟冷,霎時間從床榻上起身,黑色衣擺翻飛,動作極快地欺身而來,指尖泛著?微光,將她逼退至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