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沒事。”慕姚被這麼一抱,身體有些僵硬,老婦身上滿是煙火氣息,不算好聞,可顫抖的軀體和焦急的神色令她鼻尖有些發酸。
來到夏朝也有三個月了,這邊境遇天翻地覆,她仍然沒有找到回家道路,不知道遠在二十一世紀的父母看見她不見會怎麼樣呢?
“瘦了,瘦了!餓不餓?等會我把雞殺了你多吃點啊?”薯婆盯著她的側臉瞧了會,佝僂著身體要挪去雞圈,被慕姚急忙攔住。
慕姚攬著她:“婆婆,我隨便吃點就行!現在當務之急是珠子呀!”
牆角竹床上,小女娃正在做夢,她蜷縮成小小一團,眉心緊蹙似乎做了個噩夢。隨著靈藥的逐漸失效,女娃的腿僵硬地放著,如同一塊沉重的風化礁石。
慕姚從水葫蘆取出解藥,被那強烈刺激味燻得直皺眉,一想到待會還得觸碰,她的胃有些上下翻湧,yue!
可惡,這些該死的海夜叉不好好進化,真是卑鄙至極,居然用搞出這麼歹毒的攻擊手段!
可看著薯婆婆期期艾艾的眼神,慕姚狠下心來,取了些解藥倒在小女娃的腿上,均勻塗抹。琥珀色解藥在石紋表面洇開,那石紋竟像有生命般蜿蜒而去,蒼白面板如同解凍的凍土,以驚人的速度恢複潤澤。
“囡囡,我的苦命娃兒啊……”薯婆一把將小女娃抱住,嚎啕大哭,而小女娃如夢初醒地揉揉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與此同時,脆弱門板也被人敲得砰砰作響,慕姚開啟門一看。
數枚火把沖天而起,村中一大幫子人都趕了過來,村長激動顫抖著,命人將奄奄一息的青年抬了過來。
慕姚如法炮製,同樣的石紋雖然消失了,可銀矢沒用過靈藥且全身血脈筋絡被石化過,等石化結束時軀體面板已經僵黑冰冷一片,他快要沒命了,瞳孔正在擴散。
她思索片刻,試圖將靈力輸入到他體內,執行一個大周天。氣的流動覆蓋他整個身體的每個角落,少年的軀體總算紅潤起來,他胸膛鼓動也逐漸變得明顯。
銀矢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活了!活了!”村長大兒媳驚呼道。
慕姚擦擦汗,轉身安撫眾人:“各位,此次我下海警告威懾了那群海夜叉一番,你們再也不用擔心海夜叉上岸作亂了,若真有不長眼的,來告訴我便行。”
話音剛落,村長跪了下去。
明月高懸,星河璀璨,銀河落於九天,他高舉手臂,在這亙古長夜仰天大嘯,遠方風聲將高聳白骨風鈴吹得鐺琅作響,彷彿是來自遠古神靈的呼喚。
“山海顫兮雷霆驚,神女降兮海波平,玉液溉兮石骨返,籲嗟乎!永庇吾民!”
慕姚大為震撼,不是不是怎麼就唱上了,搞得她像什麼邪、教頭頭一樣。她連忙將村長扶起,可村長卻像沉迷唱k的大叔沉浸於自己豐沛情感的歌聲中,根本扶不起來。
村長的這個舉動,如訊號瞬間觸動了在場每個村民。
撲通聲一個接一個,男人,女人,孩子,此起彼伏,他們雙手高舉,向著慕姚的方向緩緩跪拜下去,加入這場吟誦。
“山海顫兮雷霆驚,神女降兮海波平,玉液溉兮石骨返,籲嗟乎!永庇吾民!”
男音渾厚有力,女音高亢激昂,齊聲吟唱,直穿雲層。他們的歌聲,虔誠強悍,贊美著她,在這漁村的上空久久回蕩,希望這遠古呼喚與神靈契約上。
慕姚一時有些震撼。
好不容易送走村民們,慕姚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灶房擺滿了村民們送來的食物。她正摸進去打算填填肚子,卻不想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牆角,對著一盤野菜餅囫圇吃著。
慕姚眯起眼睛,一個靈力彈過去,打得那身影慘叫一聲,她懶懶道:“哪來的小妖怪,還不速速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