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的狀態掩飾不住的疲憊,眼裡還有星星點點的紅血絲,但看向他的眼神卻是明亮的。
一個連宮城都不願意離開的人,有什麼社會實踐一定要來巴西做呢?
及川徹不自覺上前一步,憐愛地撫摸她的眼底:“累了嗎?宮城縣的守護神一定犧牲了很多才來到這裡,真讓人又心疼又感動的嗚——”
竹內理惠點點頭,“嗯,可怕的體驗,簡直不想再經歷一次了。可是想想,你已經經歷了很多次,那時你一定也很累……阿徹你眼睛紅了嗎?”
突然被戳破,及川徹想過繼續用誇張的語氣掩飾自己的失態,可是喉嚨裡的酸澀像是咽不盡一樣,讓他根本沒法正常地說出完整的句子。
不論在阿根廷還是巴西,有那麼幾個瞬間他也會想,如果當初留在宮城陪在她身邊就好了,就不用每次見面都這麼來之不易。
可最後他只是傾身把她摟進懷裡,不讓她看見他失去控制的表情。
“我就是太想你了。”
他努力剋制顫抖的聲音,接著後背傳來安撫地觸碰。
酒店房間裡,一對別後重逢的年輕人緊緊相擁,因對方而起的激蕩情緒,勢必也要由對方來撫平。
一片寂靜中,及川徹只能聽見兩人的心跳聲越來越平和,呼吸聲越來越綿長……
“小惠你別睡著了啊!”
“我、現在有點困了……”
及川徹松開手,不忍心再打擾她,“那你早點休息。”
“好。”她這麼說,一直看著他卻沒有動作,連自己都沒發現眼裡的挽留。
這樣的眼神讓及川的腳下像抹了膠水一樣,半步都挪不動。
不過他還是說:“我回去了,明天再來接你。”
竹內沒有答話。
及川不禁屏住呼吸。
“好。”
“……”
“我回去了。”他重複了一句,抬起腳,一步一步挪到門口。短短幾米的距離,硬是走出了刀山火海的即視感。
“小惠,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竹內理惠愣了愣,許久之後,在及川徹充滿希冀的目光裡,不確定地說,“晚安?”
“……晚安。明天見。”
關門聲在背後響起,及川徹緩緩蹲下,捂住臉上懊惱和失落,“小惠不提我可以說啊……不不不,女孩子沒有主動提的話還是不要擅自請求了……哪怕多待一會兒呢……算了小惠看起來挺累的……”
下一秒隔壁房間開門的聲音響起,及川徹火速起身臉色如常。
是收拾好了正要出門的黑尾鐵朗。
無視了及川徹的解釋,黑尾看了又看,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畫面,“及川你……一個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