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
“我覺得朵妮雅大人很適合你!”
她簡直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你很閑?”
“好像是有點閑。”他撓了撓頭:“不瞞您說,我是塞錢進來的,只是我打架不行做飯也不行,所以才派我來看門。”
“順便看些閑書?”
“不,那是改變了我生命的啟蒙之書。看了那些文字後我才發覺同性之間也有真情在,您就是我的啟蒙之神啊大人。”
平靜了一年又一刻的心情,又要被氣得波瀾起伏。
士兵憨厚一笑:“大人,我帶您過去吧。您這回穿的還挺前衛,大家都說您很鐘愛具有沙漠風情的大衣,之前雷瑪諾日報就對您過去所穿的服裝進行了對比評析,有個專家說您所穿的服裝都體現了強烈的反戰精神,是沉淪在廢墟上的頹廢美,還有人誇你是亂世中拾荒的女神呢,不愧是當世國際和平主義宣揚者……”
赫爾加青筋暴跳:“你還帶不帶我過去……”
“好的大人我們這就走。”士兵忙說完了最後想對她說的話:“大人,您一定要和朵妮雅議長……”
在赫爾加動手之前,有個人搶先一步喝止了士兵繼續為她拔高怒氣值:
“退下,格拉古,別讓那些不實的緋聞給大人帶來困擾!”
士兵一見來人,他立馬挺直腰桿回了聲是,臉上不見先前的嬉笑,緊抿著唇,他似乎對那個人有點犯怵。
其他衛兵見到來人,頓時也老老實實將目光收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來人對赫爾加歉然道:“請您別被方才的言論誤導,實際上他們都是仍在打磨的帝國軍人。”
行吧,看在他們都是未成年的份上,她就勉強原諒他們了。不過這個人是衛隊長麼?
赫爾加跟著他的指引來到了會場中心,他的態度彬彬有禮,讓她的怒氣稍微平息了些。
說實話她挺熟悉雷瑪諾的,雷姆的王宮她之前為了找莎赫紮德也來過好幾次,不過這名衛隊長好像並不清楚,他頗為認真地向她解說著王宮各處的風景,還好心告訴她雷瑪諾有哪些比較好玩的名勝。這讓她有些不忍心打斷他的好意。
“大人,我名為阿格裡帕。”到了地方,衛隊長停下腳步,褐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她。
赫爾加被盯著一愣:“嗯,感謝你的引路,阿格裡帕。”這名字有什麼特別的嗎?
衛隊長見她的反應平淡,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但還是低頭默默道:“那,祝您參宴愉快。”
赫爾加到來時,這個所謂的商人會議已經舉行到了尾聲。這也是為什麼接引她的人是衛兵而不是侍女的原因,誰又能想到接近宴會尾聲還會突然出現一個赴宴人呢?
因為是宴會後期,所有人都坐在席位上,聽著商人代表致辭。
赫爾加進去時並沒有找到朵妮雅的坐席,於是她悄然找了個地方入座。
但這“悄然”的動作還是引來了不少注意,她在落座的地方引發了一個小小的轟動。
“閣下,綠洲聯盟的席座不在這邊……”有個人戰戰兢兢開口道。
她露出白齒:“沒事,想和你們聯絡一下感情。”雖然她並不知道這裡是哪國的區域。
身旁富紳打扮的人聽到她的話,立馬侃侃而談道:“那太好啦!我一直都與您這樣的人物相談一二,如果您願意開啟金口吐露玫瑰般的良言,我定會將今日定為我的快樂節,神賜予我的恩惠日,但願這場宴會能長得搭建起我們珍貴的友誼。”
……聽這語氣應該是雷姆本地商人,喜歡看話劇的那種。
“……聽說您曾經為了幫庫克王國抵禦北下侵略的蠻族,以整個河道平原為範圍一擊劈開了地獄的巨口,將數萬侵略者盡數吞噬於深淵,代神行使了審判之權……”
沒有,那幫人瞎說的。她只是去這個王國走了一圈,回去就拿到了入盟申請,這個小國的國主幹事挺麻利的,她只待了兩天就完成了朵妮雅交代的任務。
“……聽說桑雷克曾為了拒絕您入訪,在您即將靠岸時意圖襲擊您的使船,您一怒之下冰封了整個桑雷克的近海,數月過去未見冰層有消融的痕跡,據說您靠岸的那座港口已經更名為了永凍港……”
哦,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富紳熱切的交談讓赫爾加接下兩三句以後,便感到有些頭暈腦脹。哪來那麼多聽說的事,這麼細算下來原來她在綠洲聯盟幹了那麼多活。
為了擴大綠洲聯盟,她是用了很多光明正大的威脅手段,但說到底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若留名於歷史,她大概是要被後世以強權主義的名號狠狠批判的。
商人致辭結束後,接下來又是可以自由行動的社交時間。赫爾加目光搜尋著湧動的人潮,找到朵妮雅的方位以後,便告別了富紳,朝他們而去。
朵妮雅穿著深紅絲綢和金線錦緞做成的長袍,挺立在衣香鬢影之間,倒還真像是一位不茍言笑的議員,如果忽略掉她臉上詭異的笑紋面具和身旁那個散發著陰沉氣場的黑衣騎士的話。
朵妮雅周圍還有另外兩位從奇兵衛隊中抽調過來保護她的人,或缺胳膊少腿的用鐵鈎補上的,或打著鼻環紋著花臂的,這就是她多年前從沙漠中招安的前盜賊們。
嗯,他們聯盟的人,打扮都很有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