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覺得阿拉丁是一個神奇的孩子。這種似是閱盡人世的深邃與神秘放在他的身上,卻不顯得矛盾。
“那我與你、與摩爾迦娜,與……辛巴德的相遇,都是因為受到了某種指引嗎?”
“可以這麼說。”
“如果相遇的物件是你們,我相信這樣的緣分,可……”她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如果‘相遇’是為了把我當成某個人的替身,那我才不要這樣。”
她的話語裡有著藏不住的鬱悶。阿拉丁不禁看向她,可能姐姐還沒覺察到自己是在抱怨吧。
“姐姐,在酒店時你說過的吧,你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沒有相關的記憶,一切的起點都是從煌開始的。或許叔叔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可我覺得你對你自己也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呀。”
阿拉丁席地而坐,託著下巴,看著前方——得到安慰後的人群已經振作起來,處理著大戰後造成的傷亡。阿裡巴巴依然在抱著卡西姆的屍體痛哭,這時大家很默契地沒有去打擾他。唉,希望他能早日從死者的陰影中脫離出來。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但足以傳到身邊之人的耳中:
“假如姐姐你真的和那個人有許多相似的地方,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那就是……”
“自己,真的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人呢?”
花楹聞言一愣,神色變得猶疑:“不,他們只是把我當成了某個重要的人而已……對,沒錯,只可能是這樣……”
阿拉丁微笑看著她,眼中一片平和:
“——姐姐,重要之人是不可替代的。”
“……”
“阿拉丁,花楹,我已經給負傷的人上好藥了,現在也來讓我給你們處理一下傷口吧。”這時,摩爾迦娜拿著傷藥過來了。她從一開始就在四處為傷員奔走著,是個熱心腸的好姑娘。
阿拉丁:“那就麻煩摩爾姐啦!”
花楹:“……”
她現在很想離開這。
阿拉丁似乎是體察到了她的情緒,他沒有再與她說話,而是與摩爾迦娜興致盎然地聊著,試圖用輕松的氣氛化開她心底猝然升起的慌亂。
——可正是阿拉丁這份善解人意的特質才沒有讓她順從本心逃離。
花楹看著摩爾迦娜撩起紅發,小心翼翼地為阿拉丁擦拭傷口。
明明摩爾迦娜應該先處理的是自己的腳傷……但看到對方溫柔的模樣,她還是沒能將這句話說出口。
摩爾迦娜抬頭看向了她:“到你了,花楹。”
阿拉丁也招呼道:“坐下來吧姐姐,站著可不好處理傷口哦。”
花楹看著兩人,然後真的坐了下來。
她遇到的每個人,身上都有著獨一無二的、讓人無法拒絕的光彩。
“其實我沒有受到什麼傷……”除了前日的肩傷。
“呀!可你的耳朵怎麼會有血?”阿拉丁眼尖指道。
“啊?”花楹茫然地摸了摸已經幹涸的血跡,“我,我不知道。”
“不疼嗎?”摩爾迦娜憂心地觀察了一番她的耳邊。
“我沒事,耳朵一點都不疼。就是……”
“就是什麼?”花楹轉過頭,看到辛巴德他們走了過來。辛巴德神色匆匆,他著什麼急呢,埃爾薩梅的事是解決了嗎?
見到他蹲了下來,關切地看著她,花楹心中剛壓下去的逃避心又升起了。
但她還是老實地說出了心裡話:“……就是有點餓了。”
她剛剛陷入夢境之時用了這麼多的魔力,是真的很餓。
肚子不叫,她替它叫。
“噗……”他的啞然失笑簡直在她的意料之中。這個人的笑點總是很奇怪,一聽到別人肚子餓就笑,她已經習慣了。
除此之外,她注意到他身上多了些亮閃閃的東西——是那些金屬器。金的銀的、紅寶石紫水晶……只要是能凸顯華貴元素的項鏈、手鐲以及戒指都被他佩戴在了身上。但因為剛剛一系列戰鬥,他的衣服變得髒破,戴上這些金銀珠寶,顯得他像一隻落魄的彩羽雞。
辛巴德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於是張開雙臂,頗為得意地向她展示了自己的變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