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德腆著老臉道:“其實我沒等很久。”
他是真沒覺得自己等了挺長的時間,畢竟他是靠在牆上抱著胸睡了一會兒……好吧,手的確有點麻。
看來得把抱胸的習慣改改。
他將有些發麻的手悄悄移到身後,在他以為對方注意不到的地方輕輕扭動著。
然而十指間發出的咔擦聲卻在安靜的夜下清晰地傳入了彼此的耳中。
二人:“……”
天公不作美。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堅持定論道:“你等了我很久。”
他正義地跨出了一步:“不,一點也不久!”
歷經各種困境、身經百戰的七海霸王直視著對方。
他覺得現在實在是個發展感情的好時機,只要能把握好接下來能說出讓對方羞答答的話……
沒錯,直接上啊七海霸王!
他和內心的小人達成了初步合作。
辛巴德注視著對方清澈的眼睛——那名為天真的、只在極少極少時刻才罕見的美竟不可思議地成為了再會之後的主流。
雖說三十而立,可真正的盛年,應在他的十六歲。
這時他應該說些貼心體己的話。過往的經驗告訴他女性們絕對會選擇倚靠在他的懷裡,再與他共訴風月情濃,以慰長夜。
可是,他深吸一口氣,醞釀已久的心緒竟然是一句與前文矛盾的抱怨:“你都不知道你讓我等了多久。”
花楹:“……?”
辛巴德:“…………”
兩人面面相視。辛巴德從對方的眼神中覺察到了一絲不妙。
糟。說錯、呸,是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他能感受到了內心的小人憤怒地撕毀了協約。
對方皺著眉,看起來很生氣:“你不用睡的嗎?”
他理直但氣不壯:“睡過了啊。”就在剛剛之前,他有靠在牆邊睡了一會兒……
花楹並不買賬,霧中傳來一陣陰冷的風,吹得某人拂去幾分心頭熾熱。
她失望道:“你大晚上的不好好去休息,為什麼總是做一些讓人想不通的事?”
“辛巴德,回去吧。”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已經忙得好幾天沒有閤眼了,現在他的時間不應該用來浪費在這裡。
她搖著頭,後退了好幾步,說:“作為朋友,我很感激你對我的關切。但有時候,這份關切實在太重了。”
他們認識還沒幾天,這個人給她的關懷卻超出了難以揣度的常理之外。這份沉重的關懷本就不應該給予初初認識的朋友。
即使她知道這份關切的來源為何,可不管怎麼說,這份關切依舊讓人有些……懼怕。
花楹看著面前的男人,他彷彿凝固成了一座雕像。
“我來,是想告訴你,昨夜未能與你說出口的解釋。”
“我白日尋你,也是因為這個。”
“我等到現在,亦是如此。”
他步步逼近了她,面色難辨。
“我不是說了嗎,等巴爾巴德的事結束,你再告訴我也不遲,何必……”
“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再有一步他就可以鉗制住她,但最終,他還是在對方抗拒的目光下,止步於最後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