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是的,拒絕了他人之後的花楹終於能有點作為挑起尷尬者的自知。
她想了想,說:“不過,你身上發生的故事應該挺有趣。”
“是嗎……”奇怪,這個男人為什麼看起來更加……黯淡了?
花楹同他沉默良久,末了,她有些氣餒地說:“如果我挑起了你的傷心事的話,我向你道歉。”
……她真是敗給這個人了。
“不,並沒有的事。”辛巴德立馬說,剛剛的低迷一掃而空,“與你相處的時光總是讓我覺得過得很快。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一直和花楹小姐聊下去。”
可每次和你說話時,我總能感覺到你很難過。
花楹覺得很別扭。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的關系能不再以加上敬辭作為藻飾。”辛巴德頗為認真地望著花楹,“我能直接,稱呼你的名字嗎?”
花楹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個話題之外的問題:“今天你和那些盜賊說的話,我琢磨了一下還是有些難懂。我想知道,你真正的目標是什麼?”
辛巴德挑眉:“這是你對我的考驗嗎?”
花楹回:“你說是就是吧。”
“——那這個試煉也太簡單了。”
辛巴德的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自信神彩,盛氣之光引得天上明珠蒙塵,金瞳熠熠堪比人間烈陽。
他揚著笑,說:
“彙聚了奮鬥至今的同伴們的展願,與我自少年時代起就一直在追求的夢想,我的目標是——改變現有不平等的秩序,破除一切不合理,消除一切的紛爭。”
“我想建立一個人與人,國與國相互攜手走下去的世界。少年時的我是這個答案,現在依然如此。”
說到這,他的笑意微微斂起:
“不過,我已經不會相信憑幼稚的精神論就可拯救一切的道理了。要想改變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得采用一些必要的手段才行。”
這樣的回答,和煌國的某個人有些相似,但細細思索之下似乎又全然不同。
她有些迷茫:“你的目標……也是為了大義麼?”
“……”
辛巴德久久地沉默了,但他噙著笑容,望著那雙深思的藍海,最終肯定地給出了心底最真實的答案:
“不,只是我想這麼做而已。”
所以,這崇高願望的來源,僅僅是自己的一介私慾嗎?
花楹思忖著,面有鄭重地回道:
“在看你的表演時,我覺得你是一個能把假話說得很真誠的人。但,看來是我錯了,任何語言在你身上都無法用真假來衡量。”
因為——你分明是一個可以用假話表露真意,用真意掩蓋虛假的人。
若用黑白魯夫作比,這個人應該是處於中央的灰色地帶。她想了想:“我或許,並不反感你這樣的人。”
如果這個人的魯夫不要老是懷念……算了,她以後面對他還是不要動用感知了。
“如果你能把我當成一個獨立且平等的人對待的話,那我願意成為你的朋友。”她望著他,認真地喚了一聲他的全名:
“辛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