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德慢下幾步,逐漸和她並肩而行:“年輕真好啊,只要有想見的風景,就能義無反顧地向未知的前方而進呢。”
花楹瞟了他一眼:“你只是缺少了像他們一樣奔跑的精力而已,而且,現在你們所行的方向是一樣的。”
“不一樣。”辛巴德強調,“我和他們的方向不一樣,但我們的方向是一樣的。”
辛巴德微笑道:“我們的步調、步數現在是一致的,也就是說,我們終會在同一時間抵達同一個終點。”
……和這個人講話真累。
花楹再不說話,而是沉默地走這一段短途,直到視野豁然開朗,廣闊的新天地展現在眼前。
她冷酷地說:“現在終點到了。”
水天海色,人鳥船屋一齊構成了大海洋國度的面貌。和烏丹的黃沙古城不同,這裡色調明亮,明藍澄黃,別有風味。
碧海如天,湛穹亦如海,天上地上皆閃爍著粼粼水光。她再度深吸一口氣,這時的海風帶著一股清新的香味。
這是花楹第一次見到海。雖然遙遠,隔著無數的房屋與船帆,但從這看去,藍空如洗,碧海如鏡,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大海就是這樣廣闊呢,廣闊到每個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合心意的一部分。在海上你是無法找到終點的。”見到花楹神情震撼,辛低頭問道:“你覺得如何呢?”
“……”有幾只魯夫從男人身邊飛來,花楹不著痕跡地動用了感知能力,從中覺察到了這其中的懷念以及別的情緒,充斥著淡淡的哀傷,以及欣喜。
原來如此。他在期待她以故人的口吻說出什麼話嗎?
知道了真相以後,花楹對這個男人也沒那麼反感了。至少她知道他之前的輕佻是因為她像他的朋友,一個……令人傷感的朋友。
但不反感不代表著喜歡。花楹決定實話實說:“我喜歡海,僅此而已。”
“嗯,我也喜歡。”他又在以一種怕驚動了什麼的語氣開口了:“因為大海讓我們相遇了。”
花楹扶額:“我說你,在煌國如果這麼和小姑娘說話是要被浸豬籠的。”裘達爾的書上是這麼說的。
這人毫不知恥:“花楹小姐,請讓我知道更多關於你的事吧。”
“不。”
“你真的出生在煌國嗎?父母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不要問我很難的問題。”
“哦,你為什麼會來到巴爾巴德呢?”
“不知道。”
“……”
此刻,阿拉丁和摩爾迦娜已經跑下山坡,快走進巴爾巴德了,但這個男人仍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花楹面無表情跟上了前方的兩人,辛從善如流地跟了上來,繼續擾人。
“剛剛那些問題我的確問得有些失禮,不過你是魔導士嗎?”
……失禮你還繼續問。花楹:“我會魔法。”魔不魔導士她不知道。
“那你一定是一位相當了不起的魔導士了。”他贊美道。
“你在冒險時都喜歡這麼和女性講話嗎?”即使我像你朋友,你也不能一直是這態度啊。花楹想,這人就是在浪費她的好心。
原來好人並不好做,難怪裘達爾總否認自己不是好人。
“怎麼會呢。並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能讓我如此地一眼難忘。”他說,“你是特別的。”
她聽到了耳邊傳來似乎有些不太一樣的低音:
“能與你相逢這件事,比我任何一段冒險都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