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討好啊?這是貴客你懂不懂!”那個名叫阿爾的小男孩瞪著眼,臉上的雀斑也因這一表情更加神氣了。
“一個臭丫頭都能得到這麼好的待遇,你就拿這種劣質酒來糊弄爺爺我麼?”有個面色不善的彪形大漢朝桌上重重一拍,人群靜默了一瞬,很快就爆發出鬨笑。
“得了吧,錢給得少還對一個小孩擺起譜來,你臊不臊啊……”有人這麼嘲笑著,大漢面色通紅,正欲上前動手,但卻被同伴阻攔下來。
聽完同伴耳語之後,大漢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也沒了動作。阿爾鼻中重重哼了一聲,便抱著盤子昂頭離開了。
咬著小男孩遞上來的蘋果,花楹默默聽著周圍的交談。
看來這間旅館的後臺很硬啊,雖然小了一點。
用完餐後,花楹便去遊覽了這個新獨立的小國。
這裡的確沒有什麼娛樂的設施,市集內也多是外來交易的商人,她沒看到有多少本土特産。但這裡的街道整潔幹淨,秩序井然,守衛時刻在巡邏,奴隸制據說也已廢除很久了。更令人驚訝的是,這裡居然還有公共學堂和可供市民觀閱的圖書館,雖然不大,但對這個小鎮似的國家來說已經足夠了。
花楹逛了一天,愈發覺得烏丹和書上所提的中央沙漠都市群不太一樣。
懷著滿腹驚嘆,她回到了旅館,店內已經打烊,那個名叫阿爾的孩子正在擦拭桌子。
“回來了?”阿爾抬頭瞟了她一眼。
花楹點頭,找了一處桌椅坐了下來,默默注視著他。
阿爾看了花楹一眼,丟下抹布,麻利地從廚房內拿出了一碟饢餅和肉串,隨口問道:“怎麼樣?”
花楹想了想,簡短評價道:“這個國家很新。”
阿爾眉頭一皺,嘟著嘴道:“在那位大人還沒有親口承認這是個國家之前,你就別聽那群家夥瞎說了……不過現在的烏丹的確跟其他地區不太一樣,這都是那位大人的功勞啊。”說到最後,他的臉上帶著崇敬之情。
“所以烏丹還沒有獨立嗎?”花楹一口咬下饢餅,有點硬。
“不,這是遲早的事,那位大人遲早要將整個國家收入囊中。”阿爾說到這便住了口,滿臉神秘,“詳細的我不能和你說太多,否則會被老哥揍的,他現在還在岐山那邊和大人忙著做大事呢。”
“岐山?”花楹好像聽誰提到過這個地方。
“哎呀,老哥說這件事也不能和誰說的……”阿爾自覺失言,捂住了嘴,瞪著花楹道:“這件事你不許說出去!要是那位大人出了什麼事,我就叫衛兵把你抓起來!”
是你自己說漏嘴,我為什麼要承擔你的錯誤呢……花楹雙手舉起,哄道:“我這些天哪都不去,就待在這,行了吧。”
……
之後,花楹真的在這待了十幾天,最先坐不住的反而是男孩阿爾。
“喂,你什麼時候走,我這些天好吃好喝的招待你應該也享受夠了吧。”當花楹從樓上下來時,大堂內詭異地沒有任何一個客人,阿爾就這麼在昏暗冷清的旅館中朝她叫嚷著,“這些天其他的客人都離開了,就你還賴在這不走……早知道我也給你簽一個住房契約了。”
說到這,阿爾忍不住嘟囔道:“看你這麼嬌滴滴的還以為你很快就會厭倦這裡呢……”
花楹注意到了大門外掛著一個木牌,上面粗暴地寫著幾個大字:近幾日不招待任何人。
她問:“你這是要倒閉了?”
阿爾立馬反駁:“當然不是!我這幾天有事得出門一趟,交給僱工我不放心,所以店得關了。”
花楹覺得好奇:“你這是要去哪?”這麼一個孩子,難不成也和她一樣想單獨出遠門嗎?
問到這,阿爾反而神色吞吐:“這你別管……反正,反正我就是有事做啦……你去街上找別的旅館吧,反正你再用一塊寶石就可以得到最高階的待遇了。”
如此說著,花楹這才注意到阿爾裝了一大袋金幣放在昏暗的桌角處,袋子下方還壓著幾柄小刀。
“……你是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嗎?”她問。
阿爾將小刀往後藏了藏,“是、是有一定風險啦,畢竟那群人一向不守信用,我得防著點……”
這個孩子又不自覺地將實話透露了出來,花楹默了默:“你一個人?”去應付一群極有可能不守信用的人?
阿爾漲紅了臉:“一個人又怎麼了!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些人想讓我一個人過去!我自然奉陪!”
“……?”花楹這回總算真誠發問了:“你的腦子是不是不太靈光?”
“你才腦子不靈光呢!”阿爾一點就炸,“要不是那群家夥劫了哥哥的藥,躲得又好,要不是、要不是他們找人傳信告訴我線索……我才不會那麼輕易上當呢!”
……但你還是上當了啊。